祺王緩緩問道:“怎會這樣想呢?”
“我不想做妾,我不想奪走別人的摯愛,想來想去,做道士最好了,對我來說這樣最好。要正式逼得走投無路,那就去死唄,我沒什么要牽掛的,活著還是別人的麻煩,別人的牽掛。”
祺王送她到了翻墻而出的地方,背著她,跳上圍墻,將她送到觀中,送回院里。
祺王將別在腰間匕首取下,呈遞與若沖,若沖往后退一步。
“你想宰了我?”若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問。
祺王沒有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語重心長地:“女孩子,總得有一兩樣防身的東西。你師父不在你身邊,你要自己拿主意,最要緊的是你要學著保護自己,辨別是非,你父母生你養你,不是讓你給別人當槍使的。”
“給你東西,我有個條件,你聽好了,這把刀上不能沾上你的血,這把刀是給你防身的,記住,刀尖要朝外,不能對著自己。”
“放心吧,我只是防身,不傷自己也不害別人。”
祺王一笑:“保護好自己,要你遇到危險記得來找我。”
若沖瞇眼看著他:“那如果躲不過去,你不能怪我,只是一定要記得中元節給我放燈。”
“不行,明年中元節,你要陪我一起放燈,今年我給你買燈,明年換你給我買,可不準欠我錢。”
“祺王爺,你這個人樣樣都好,可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祺王已經背過身去,擺擺手:“我要走了,再會!”
說著,他身手矯健地翻墻離開,若沖望著他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嘆息一聲,轉身回屋。
祺王說了這些,若沖懸著的心,落下,摔得七零八碎,而她卻不拾起碎片。他們是兄弟是手足,祺王不會無緣無故和她說這些,不會平白無故叫她防身。
這一夜,淚水浸潤了枕頭,直到眼中無淚,哭聲漸漸變成哽咽,不知不覺才睡著了。
翌日。
裕王一大早便進宮去了德妃居住的桐壺宮。
桐壺宮中,庭樹枝繁葉茂,草木森森,草木花幽香四溢,令人倍感清爽,雖然景致自然,任由花草恣意腎臟,卻顯得布局雜亂,有幾分荒蕪之感。
桐壺宮中跑著一對孔雀,德妃在花藤架下望著她的愛寵,安靜閑適,一片歲月靜好的樣子。德妃的眼睛微微凹陷,顴骨眉骨都比中原女子高一點,卻又比胡玉樓的胡人低一些,尖尖的下巴,非常消瘦深凹的面頰,與眾不同。裕王的眼睛也有幾分凹陷,而顯得更加深邃冷靜。
“母妃,兒子來了。”
德妃轉過頭來,見裕王,溫婉地笑著向他走來。
“怎么過來了?”
“早點兒來,可以陪母妃用早膳,多陪陪您。”
德妃輕拍裕王的胳膊,笑說:“又瘦了,母妃昨天讓人用花染了糯米飯,待會兒給你做百花綠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