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兒收了錢自然忙著去找荷燈,可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與若沖捧在手中那個一模一樣的,便只能說:“少爺,您換一個吧,您看這樣的也不錯,就是比方才那個小些,您看這個也只有一只了,我少收您的……”說這就給他去來另一只。
祺王沒旁的可以選,終只得皺著眉頭將小販兒捧在手中的荷燈接過,小販兒給他找錢他也不接,瞥眼望著若沖手中的荷燈比他的華麗好看,他便一把奪過若沖手中的燈,將自己的那一只塞給若沖。
若沖一臉茫然不知:“你這是?”
“你放這個小的。”
“你干嘛?那個是我先選的,是我的。”
“是我買的,我花的錢!我想給你哪個給你哪個。”
“你怎么這么小氣?!和小孩子似的,出爾反爾!”若沖瞪眼。
祺王昂首挺胸:“我哪里出爾反爾了?我只答應買荷燈給你,沒說要買什么樣兒的,我沒有買給你嗎?買了你還說?得寸進尺了你……”
若沖爭不過祺王,只低著頭雙手捧著荷燈像河邊走去,祺王跟在她身后與她一同來至河邊,若沖扭過頭去呵斥道:“你離我遠點!”
“我擔心你放燈放著放著自己掉水里去了。”祺王自知理虧,惺惺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我掉水里淹死也不要你救!”
祺王乜了她一眼,又在外旁邊挪了兩步,才蹲下放燈。
若沖將手中的荷燈放入河中,對著荷燈說:“爹爹,娘親,我在這邊很好,不用擔心我,說不準過不了多久我去找你們了……咱們就能一家子團聚了,再也不用分開。”說完就將手中荷燈推遠了,她靜靜望著遠去的思念。
另一旁,祺王對著手中的荷燈,心中默念著:“母妃,外公,甄家的祖祖輩輩們,不要牽掛幼清,幼清會為甄家討回公道,等我好消息……”
祺王起身,看若沖手托腮側望著自己,愣住了。
祺王放荷燈時,若沖見他少有如此虔誠認真的模樣,忽然懷念起年初在青藤宮的時候,她沒有現在這么多的心事,每天樂呵呵的,和他吵和他鬧,當時覺得照顧人瑣碎麻煩,現在想去那些時光,反倒覺得美妙親切。
“這么看著我,我有那么好看嗎?”祺王問了一句。
“還行,不難看。”
“謝謝夸獎。”祺王換上那副不正經的嘴臉,若沖瞥他一眼,低眉盈笑,語氣無奈:“又來了……”
回程的路上,二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看著民俗表演,祺王假裝不經意地問:“若沖,四哥是你意中人?”
若沖打量著他,干脆利落利落回答:“是呀。”
祺王心中一陣酸痛,酸為自己,痛為若沖,問:“你了解他嗎?”
“不了解。”若沖搖搖頭。若沖回答得干凈利落,她對他的了解僅僅限于他的一面之詞,和在她面前的作為。
“你不擔心他是騙你的嗎?”
若沖啞然失笑,“我不擔心他不騙我,就怕他不騙我。”她倔強地撇嘴,明明恐相思之情空付與,卻又不想拖累他人,使得她左右為難,彳亍難行,舍也不是,得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