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閉上眼,事情已經向著他不知的方向走去,毫無防備。
“你或者說你們想要怎么做?”
“重提魚家舊案,在我有生之年將這件事了結。”
裕王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望著凌志孺狂悖地問:“一個惡貫滿盈的人被冤枉致死,你就把他當作現世報應不行嗎?”
“可我的孫子也是該死的人嗎?”凌志孺站起身來質問裕王。
裕王一時語塞。
凌志孺緊接著問:“給孩子下藥的人是宮里的李麟公公,他的干爹是司禮監的楊端,他現在時常在王爺身邊,這件事是不是和王爺有關系?”
裕王的牙發出咯咯聲,眉眼中的猙獰漸漸散去,眼圈浸紅:“本王也沒想到小孩子身子那么弱……”
“咣當”一聲,凌志孺的夫人在屋外聽到了裕王的話,給凌志孺煎好的藥連同托盤一塊兒打翻在地,她呆住了。
凌夫人跨過湯藥瓷片,來至裕王跟前,昂首問:“你王爺害了他?”
裕王搖頭否認。
凌夫人又問:“王爺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本王只是知道這件事,沒有過手,只是在他們下毒前沒有阻攔而已。”
“王爺說的‘他們’是誰?”凌夫人問。
“本王不能說。”
凌夫人不再逼問裕王,凌家夫婦二人從裕王遮掩中也能猜出個大概。凌志孺聽了這一席話,雙腿一軟,差點倒下去,還好裕王挨得近,扶了他一把。將凌志孺扶到椅子上半躺著。
凌志孺才躺下便推開裕王的手:“王爺,我身子不適,不便再招待您了,請您改日再來吧。”
裕王剛踏出凌家大門,凌志孺的淚珠從雙頰落下離開凌家,口中念著“指九天以為正兮,夫惟靈修之故也……”
凌家大門重重地關上,裕王轉頭看了一眼,靜默了一會便去見若沖。
可到了清靜觀,若沖的小院卻見阿莫在院中念書,裕王走上前,彬彬有禮地問候:“阿莫師父,請問,若沖道長在嗎?”
阿莫詭秘笑著點頭。
裕王拱手:“謝師父。”
說完便欲上去敲門,卻被阿莫單手攔住,裕王仰著頭,冷面問道:“小師父這是何意?”
阿莫依舊不改方才那詭秘的神情,道:“師叔閉關了,命我守在這里,不準閑雜人等進去。”
“閉關?”裕王皺緊眉頭。
“是,師叔今日從外面回來,便說要閉關。師叔說她與殿下說過的,她要閉關難道裕王爺忘了?”
阿莫既然這樣說了,裕王也不好硬闖進去,便灰溜溜地回去了。回家之后又派出貼身服侍的小豆子去清靜觀看若沖閉關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