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已經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龔光杰雖已年邁,但也與錢子穆一同,陪著祺王。祺王的家的空房,算盤珠子響得瘆人。魏大寶領著侍女,端來三碗蓮子羹和幾樣小點心。
祺王客氣地請二位大人入坐,用夜宵。
用餐時,那龔光杰緩緩說道:“王爺不必擔心,他們都沒有說出當年的事。”
祺王道:“凌志孺和魚難成兩個無頭案,本王不擔心這個,就是擔心內衛手里有魚難成的賬本,此時要是拿了出來就麻煩了。”說話間他愁眉緊鎖,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清楚魚難成的賬簿究竟去了哪里。
錢子穆插話:“會不會在太子那兒?”
“皇兄西征前要去探望若沖,原來是在叫她在這邊和咱們唱對手戲。前不久,她離開天都還是有段時間了,聽線人說她去了西邊,應該是去見皇兄的。”
龔光杰胸有成竹地道:“要有賬目吳慶和小道姑兩個人不會這么著急,也不會到現在還不拿出來指證。”
錢子穆不解,問:“太子手下可用之人這么多,為何偏偏要用那么個小道姑?”
“因為父皇,因為她像我母妃,太子覺得父皇和本王不會對她下手。”
祺王端起碗來,一口氣喝下所有的湯羹,祺王心中萬般惋惜,之前他還惋惜若沖叫人利用,想要幫她一把,不過幾日,若沖便與他拔劍相向。
“這么久了,還沒拿出來,會不會是……”錢子穆止住,望了望龔光杰,查探他的眼色,看龔光杰沒有想要打斷他的意思,錢子穆再接著說道:“魚難成說的賬本原本就不存在,只是用來要挾攪亂我們的?”
祺王愕然。
龔光杰面無表情,他也從沒見過魚難成的賬本。當他頭次聽說有這個賬本時,魚難成已經死了。要是現在還沒人拿出來,也只能證明那個東西根本不存在。
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依,龔光杰這些年來謹言慎行,便是有所忌憚。若是借此機會將這個顧慮打消,也能松懈下來。
東皇宮,獨慎精舍。
敬靈帝將手中的審案記錄一一過目之后,又讓黃保裝回去,黃保將記錄裝回信封中,將蠟揭開的蠟用燭火烘熱,又給貼上,做得就像是敬靈帝從未看過里面審案記錄一樣。
敬靈帝上火導致牙疼,喚來太醫。開了藥,可喝了湯藥,還是不見好,只能靠外敷冰塊止痛。敬靈帝不愿讓人知道自己修仙多年依舊會生老病死,讓宮人全部退下。
獨慎精舍里只有黃保一人服侍著他。
“陛下,您也就別操心了。”
敬靈帝將審案記錄隨手一扔,扶著額頭問:“黃保,朕不明白了,為何他們捉人捉得如此突然,審訊也及時,而他們怎么可能串供呢?”
隨后,黃保給敬靈帝倒了一碗藥,呈上去,敬靈帝接過手,卻無心去喝,放在一旁,黃保細細揣測著。
“主子,您不覺得這件事,來得突然嗎?凌志孺好端端地卻突然就回鄉了,而凌公子也死在送信的途中,信件讓正清道長直接送到若沖那里去……您想,若沖雖然有凌志孺留下的線索和與魚難成接觸過的人的名單,可又有多少人信那來歷不明的信是凌志孺留下的呢?正清道長這件事做得委實有失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