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譽端著飯菜去到單獨關押若沖的監牢中看望她。
若沖躺在草堆里,看見孫浩譽撐起身子來,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孫大人您怎么來了?”
孫浩譽放下飯菜,將筷子遞給若沖:“快些趁熱吃。”
若沖剛一接過筷子,便沒拿穩滑落到地上。孫浩譽看見她十指紅腫,不敢動憚,萬分懊惱,命人去找一把勺子來給若沖。
若沖一笑:“謝孫大人。”
孫浩譽嘆息一聲,說:“誣陷這個罪名你擔不起的,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我用身家性命發誓,無論他是誰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還你也還凌家一個公道。”
“孫大人不是龔尚書的門生嗎?”
“我是他的門生,更是大榮朝臣。”
“孫大人怎么對魚家的案子這樣上心?”
“八年前一個女人來告御狀她死了。我覺得是我害了她,要是我不答應接她的案子,她不會死在殺威棒下。魚家案后來就成了我邁不過去的一道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知道‘貪贓’便一定會‘枉法’。什么水至清則無魚,水太渾濁了魚也活不了的。”孫浩譽語重心長地說著自己的心事。
若沖莞爾一笑:“我就當沒聽見,孫大人走吧。”
孫浩譽從衣袖中取出一支小藥瓶放在地上,道:“這是一瓶白藥,取一點抹在你的手指上能好得快些。”
“孫大人覺得我還能出去嗎?”
孫浩譽點頭:“我信大榮向我這樣的人不止我一個,大榮會振作起來的。”
“但愿我能看到那盛世。”若沖說。
孫浩譽篤定地:“會的。”
孫浩譽邁出牢房,獄卒上拿著鐵鏈上前將門拴上,孫浩譽努努嘴:“眼前的飯菜再難吃也要吃下去,吃得下去才能活得下去。”
“好。”
若沖含笑目送孫浩譽離開。
幾家歡喜幾家愁。
饗園一夜未眠,連著幾日的傳杯遞盞。
夜色越來越深,殘月西沉。
祺王離開酒宴。馬蹄踏在石子兒路上,噠噠作響,突然間馬蹄聲停止,祺王下馬來,對木氏兄妹問道:“你們說父皇會怎么處置若沖?”
木子右前不久就派人去打聽了,所有人的口徑都是一致的,若沖這輩子怕是都走不出那暗無天日的監獄。皇上不想她出來暴露自己的意圖,龔光杰也不想若沖出來再次掀起風波。
故此,木子右不敢言語,木子左也不敢看祺王,也不敢回答。
“怎么都啞巴了?”祺王微怒。
木氏兄妹將頭壓得更低了。
“要是若沖真是蓄謀害本王,現在待在刑部大牢的不止她一個,她只是被四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