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月黑風高,不辨方向,如入迷途。
若沖失魂落魄地在假山中四處碰壁,好在東宮服侍她的人送來孫應熬好的藥。侍女來到若沖屋里不見她,便到花園中尋著了她,這才領著她從迷宮似的的假山中繞了出去。
正當她端起湯藥要喝時,太子妃過來瞧瞧她,見她喝藥,便問她是哪兒不舒服。
若沖莞爾一笑,道:“風寒而已。”
太子妃望著若沖喝下藥,假笑著說道:“父皇可真疼你,風寒的藥都要從宮里專門給你送來。”
若沖聽太子妃這樣一說,委實難堪,孫應總是往東宮送所謂的安胎藥,這倒沒什么。可太子妃以前坐月子時得了病,敬靈帝也沒多問半句。
“怕是那個太醫的祖傳秘方,不想叫人知道吧?”
“是呀,秘方嘛!”
隨后外頭的丫鬟來說小世子突然醒了,要見太子妃。
太子妃便告次了若沖,囑咐她既然不舒服就早些睡,不好好休息吃什么靈丹妙藥也無濟于事。而她剛一出屋子,便叫人把若沖用過的藥碗收起來,送到李太醫那處去問問若沖喝得究竟是什么藥。
太子妃如此謹慎疑心,叫她身邊的侍女看了,不免說道:“娘娘管著東宮這么多事,何必操心她呢?”
太子妃嘆道:“多心總比出事強,若沖如今住在東宮,無論出了什么事都是我們擔責。我們都要小心些,別給太子招來橫禍,你也多留心,在她出嫁之前,不能生出事端來。”
李宅。
李太醫聞了聞東宮送來的湯藥碗,伸出手摸了碗底的殘渣,自己試了湯藥的味兒,琢磨了好久,說這藥有許多進補的藥材,不會是治療風寒感冒的。隨機問服侍太子的太監蕭墻:“這藥碗是誰送去東宮的?”
蕭墻道:“您的學生孫應孫太醫。”
李太醫一聽孫應,頓時皺起眉頭來,這些日子孫應來太醫院也是沒多久就被叫走,去了哪兒他也不清楚。一直沒逮著機會問他近來忙些什么。
李太醫很快平復神態,笑著說道:“蕭公公不要著急,孫應是雖然品階不高,也沒名兒,可醫術在太醫院確實是好多,這一點大可不用擔心。”
蕭墻迎合著李太醫笑道:“這一點娘娘和咱家都是清楚的,只是太子妃娘娘想知道著準祺王妃在東宮吃得藥也是分內之事,都知道你們醫家講究,什么配伍得當,什么相生相克,準王妃吃著藥,東宮也不曉得該怎么給她準備飲食,萬一哪兒不舒服,耽誤了祺王府的大喜事,那可如何得了?”
李太醫點頭道:“蕭公公這樣說,倒是比我們這些做太醫的還有細心,孫應不告訴你們藥方,確實是他的不對,我先給您陪個不是,趕明兒一定把藥方給您送過去。”
蕭墻笑著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