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靈帝咧嘴笑了,轉過身,走向跪在地上的孫應,俯看著他,冷冷地說:“和朕說實話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個,你這樣的人難得,所以朕不殺你,也不罰你,還要賞你。”
說道這兒敬靈帝有轉過身去,面對著三清神像,想來會兒,才問:“李太醫今兒把你的藥方送去東宮了?”
“是。”
敬靈帝猶疑片刻,微微蹙眉:“你自己欠下的債自己去還,退下吧。”
孫應領了意,離開東皇宮。走到東皇宮門口,他抬頭仰望牌匾。年少出入太醫院時,他曾抱怨過恩師為何不給他機會給宮里的皇上、娘娘們瞧病,他自覺自己醫術比大多數人高明,可李太醫只讓他在太醫院里打下手。
當時恩師語重心長地說他只會看病不會看人,太醫院這潭水很深。
孫應一直以為,身為太醫對癥下藥便已足夠,卻不想自己熬來一次出頭的機會,卻讓自己手足無措。
獨慎精舍里。
敬靈帝躺在軟塌上,側身單手杵著腦袋,閉目聽之,思之。
黃保怯問:“主子,既然這樣,那若沖和祺王的婚事?”
敬靈帝目光瞬間變得冷厲,嘴角下垂,露出厭惡之象。若沖這回騙他,還是看中如今皇室子嗣單薄,到底是讓人抓住了尾巴。
“既然已經許了婚事,現如今也不能收回,多少雙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叫那些不明是非的人一鬧。事已至此,既來之則安之吧,只是皇后的如意算盤打空了……”敬靈帝說。
玉坤宮。
皇后得知祺王要娶若沖為王妃,氣的一夜不曾入眠。加上秋日換季,便生了病。在玉坤宮中靜養。得知皇后生病,皇后胞妹大理寺卿文遠博之妻文趙氏,攜女文術進宮來拜見皇后。
文術與祺王是同年生人,文術幼年常隨母入宮來,也在玉坤宮長住過。一來二去,算是與祺王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
皇后旁敲側擊地和祺王提過文術之事,可祺王總推說暫時不愿成親,將親事一拖再拖,加之他平日事務繁忙,皇后這邊催得緊了他,干脆往外地跑,皇后委實拿他沒辦法。也將文術也給耽擱了成了老姑娘。
文趙氏攜女文術入宮來。
走在長街時,文術頜首壓著頭,滿臉的愁容不愿叫路過的宮人瞧見,生怕旁人笑話她。文趙氏扭頭,責備道:“術兒,若是這副模樣見了你姨母,少不了一頓罵!”
“母親……”文術為難地抬起頭回話,那尖尖的瓜子臉上,一對挑起的丹鳳眼噙著淚,含著幾分傷情,見之而憐之。單薄的身形,削瘦肩膀,被長街中的吹得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