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爭觀的八年里,我能做的,也只是念書,悟道,久而久之,也就把書本當作了寶貝,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書。”
祺王卻在一旁品起茶來,贊嘆:“王妃烹的茶,味道真是不一般。”
若沖聽之,便愣起神來。說起烹茶的手藝,還是仁清太子手把手教導她的,初學,自己根本不懂茶的好壞。仁清太子來到不爭觀,給她帶來幾十種名茶,從選水開始教她,許多時候,他在自己的身后,握著她的小手一點點地教,現在細細想去,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那些悉心照料,精心撫育竟然是圖謀不軌。
想起揚之覆所說之事,仁清太子不過在將她調教成甄貴妃。
她轉過頭,祺王半躺著凝著她。她忙回頭繼續整理書架,祺王能看中她,也是仁清太子多年特殊養育的功勞吧?
“你現在就在我藏書樓旁邊住著,若是王妃得空,給我烹茶可好?”
若沖想了想,反問:“要我答應你,給我什么好處?”
祺王頜首一笑:“又要錢?”
若沖挑眉嘻笑:“還是你懂我。”
祺王放下茶水,道:“那你住在我這兒吃我的用我的,這怎么算?”
“我……”
祺王起身一本正經地:“待會兒我讓管事把賬本送來,你想想怎么賠我錢。”
“你……哪有你這樣的。”
“誰讓王妃先和本王算帳的?”
若沖吃癟,不在多話,只是答應給祺王給他烹茶,送茶。
用過午膳,若沖親自給煮茶,一手握著蒲扇,輕輕地搖。連翹端著削好的水果走到若沖身旁。
連翹望著茶托上有兩個茶盞,便道:“主子這茶是要往王爺那邊送去嗎?”
“你和管事兒的說一聲,以后我們屋里的茶是往藏書樓送的。”若沖一字一頓地與連翹說道。
若沖知道祺王將她挪來此地,與祺王辦公居住之所不過一墻之隔,意圖再明顯不過。那夜他為她暖腳她心中感激溫暖,可她卻不敢親近祺王。祺王不知她的身份,若是知道了,還會和現在一般呵護自己嗎?
祺王說起茶時,她又一次想起仁清太子,才恍然想起自己嫁入王府是來避難安身立命的,不該有多余的想法。
端著茶,進到祺王的書房,見有客人在。
錢子穆向若沖行禮。
若沖第一次見到此人,從前為凌志孺的案子若沖聽人提起過錢子穆,原本以為戶部侍郎錢子穆應該長得獐頭鼠目,大腹便便,卻沒有想到卻是個模樣端正體面,身材微微有些偏瘦的中年人。
若沖將茶放在祺王座位旁邊的茶幾上,目光瞟過一本翻開的賬本,她好奇地定睛去看,雙手微斜,將茶灑了幾滴,還好沒有弄濕那些重要的文稿。
祺王見若沖去看,便假裝無意地抬起手來,用衣袖見它們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