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比離開時更標致端莊了,只是很瘦,臉都凹陷下去了,身子也不大好,走路沒人扶都不行的,身邊卻只有一個老嬤嬤伺候。”
敬靈帝忍住淚。
“是朕對不住她,朕要是制止的仁清侵占大渝,汝賢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黃保思索片刻,斗膽進言:“主子,即使您制止,太子就會不出兵嗎?若他有心,大渝太子也不死了。”
敬靈帝緩緩轉過頭,張著嘴:“啊?!”
黃保跪地伏首大哭道:“司禮監剛今兒接到的消息,大渝太子拒絕了咱們太子爺扶持他做藩王的提議,還說誓死不做亡國奴,后來一時沒看住大渝太子就自盡了,這件事是在公主入宮途中發生的,公主不知。奴才也打過招呼了,這個事不能讓公主知道。”
敬靈帝指著環保,若有所思地:“對!對!對!不能叫汝賢知道,你!你現在就去,讓內衛包圍行宮,不能讓人把消息傳進去,快去!”
黃保趔趔趄趄地就跑出去了,才出東皇宮,一腳沒剎住,滑了一跤,跌了個跟頭。畢竟人年紀大了,叫柯正淳扶起來,派去他身上的雪花,關切:“干爹,您沒事兒吧?”
黃保腰疼得厲害,由柯正淳叫人抬著去了太醫院,李太醫看過后,說并無大礙,只是要在太醫院做按摩,推拿,好快些恢復。黃保便委托柯正淳去辦錦和公主的事了。
沒多久,林楠領著內衛包圍了錦和公主的所住的行宮,大渝侍衛怒目扶刀,守衛在行宮門口,誓死保衛他們的世子。
京郊別院。
正清道長坐在池邊,垂釣。
凍結的水面,被鑿除一個口子,正清道長的釣魚線由此而入。凍在冰底的魚兒爭著上鉤來。可換做平時,這池中的魚,天天吃得飽飽的,下了餌也沒有一條愿意咬鉤兒的。
正清道長斜目,睨著阿魷那從不會露出笑容的臉。
“猶兮,你把你叫回來這么久了,知道為什么今天才讓你過來嗎?”
“師父是想到如何處罰猶兮了?”
正清道長搖頭:“你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主見,師父知道你暗中幫助龔宗寧平定糧價,止住了土地兼并的口子,你背叛我的初衷,可沒背叛自己的良心,為師是越來越欣賞你這個人了。”
阿魷聽到這話,不僅沒有放松,反而更加惶恐不安。以正清道長的脾氣,背叛他的人現在沒有一個還在世的。
“師父,請您責罰,生死全憑您處決,猶兮絕無怨言。”
正清道長干笑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這條命先留著吧,培養你這么個人不容易,眼下是用人之際,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處理。”
“何事?”
“我和黃保之間的交易皇帝知道了,所以他會催我處置太子,然后除掉我。我知道的太多,幫他做的也太多了,他不會留我了。如今國庫虧損,南方民心不穩,西邊也不太平,我們要把東邊和北邊也攪亂,然后就要開始做手復國大業,所以……你是該去見見你的大燕的結義兄弟了,咱們按照計劃行事,這次不能再出紕漏了。”
“屬下再也不敢了。”阿魷承諾道。
正清道長撫著阿魷的側耳,語重心長地說:“一旦皇帝背棄我們,若沖也不會幸免,你要記住,少一個敵人多一份安全,你現在多殺一個人,就是讓若沖多一分安全。我與你今日所作,皆是為若沖換取福壽安康,你是看著她長大的,你是她除我之外唯一的親人,她若是受到傷害,你如何去見你九泉之下的養父?”
隨后,阿魷收拾了行囊,乘著駿馬,離開京城一路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