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點端上來,太子妃請他品茶,問道:“沖兒怎么不來,本宮倒是挺想她的。”
“她昨夜和本王一起多喝了幾杯,今日還沒醒。”
太子妃捂唇淺笑道:“聽人說她在不爭觀就是個惹事精,在府上沒有惹事吧?昨日見她和文術,好像不大親近,就算我與文術是實在親戚,可也得說一句,她怎么說也是個側妃,不要太過抬舉了,妾是妾,妻是妻,嫡庶有別。”
祺王聽此言,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太子妃,抿了一口茶,才說:“沖兒在府上一切都好,她和文妃兩個人,家世不一樣,性情不同,算是各有千秋,各自有各自的相處之道,大嫂不必擔心。”
太子妃微微撇嘴,立馬恢復那一副端正的表情,道:“沖兒是你大哥的心頭寶,你可不能虧待了她。”
祺王連忙問:“皇兄以前很寵沖兒嗎?”
太子妃點頭,飲一口茶,潤潤喉,用絹絲手帕將嘴角的水痕拭剛,惆悵地說道:“寵得厲害,連我都覺得太過分了!只消有什么好東西到了東宮,太子便叫我去選出一些素雅的好物件來,送去不爭觀給她用,便是我與眾位妾室用的,都不如若沖那丫頭。”
“皇兄如此疼愛女兒,真是看不出來。”祺王說。
祺王的笑意凝固在臉上,笑是給太子妃看的。祺王在若沖眼前提起太子時,若沖臉上只有厭惡和恐懼。
“誰說不是呢?當初你皇兄冷不丁就帶回個小丫頭來,那時候我記得我一心照顧煦廷,也沒顧上她,后來也沒有和旁人商量便收做義女了,從那之后便捧在手心里碰都碰不得。”太子妃接著說道。
“皇嫂,您還記得若沖是剛到府上時,皇兄是如何稱呼她的?”祺王追問。
太子妃回憶了一會兒,道:“青兒?還是魚姑娘什么的,也記不得了,這些年都喚她若沖道長,時間一久,便忘了。”
“那若沖第一次到東宮,大概是什么時候?”
太子妃想了想說:“記得是太子從北境歸來的后,也沒過多久。”
祺王皺眉——魚氏、八年前的夏天太子回京。
八年前,魚難成的謀逆案鬧得沸沸揚揚,滿朝文武人人自危,戰亂和魚難成謀反是那一年的頭等大事,若沖的父親死于戰爭,她姓魚,之后太子完全立刻把她接入東宮,為何要送不爭觀?說起不爭觀,魚難成是不爭觀弟子,若沖也是。
祺王皺眉,心想:“難道若沖和魚難成有關系?”
祺王再飲下一杯茶,去看望了世子煦廷,與孩子玩了一會兒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祺王在顛簸的馬車里,命木子左去大理寺查閱卷宗,翻出魚難成的族譜,全族之中無一人可以與若沖對上號的。
祺王捧著卷宗問木子左:“你覺得王妃和魚難成會不會有聯系?”
木子左搖頭:“沒有證據證明王妃和魚難成有關,并且即使有關系,你說太子為何還要留她?給魚難成定罪的是太子,他不會做扳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
祺王點頭稱有理,暫時打消了疑慮,回了王府。
東皇宮。
敬靈帝泡了足,覺得全身溫熱身體微微出汗,黃保服侍敬靈帝就寢。
這時候司空玄捧著甘露進精舍來,跪在龍床前,雙手舉過頭頂,道:“主子萬歲爺,服藥的時辰到了。”
黃保從敬靈帝床旁的花梨八棱寶盒中取出一粒金箔包裹著的丹藥,小心翼翼剝開露出紅彤彤的丹藥,放在特制地擺放藥丸的金絲盤龍托盤里龍的嘴里銜著,呈與敬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