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說道:“說祺王在前方浴血奮戰,聚民心這件事我倒是能行,另外的那些你們慢慢計算去吧!”說完布政使就去忙活了,裕王也起身離開,吩咐林楠準備快馬和人手,去將江南幾個省的人道叫到金陵來商談此事。
項子虛和幾個大戶一面計算改如何推行縮短租種期限的方案,即能保證雙方不虧損,又能保證做活兒的愿意來作坊里沒日沒夜的開工干活,一天一夜之后才得出結論呈報到府衙,府衙批紅推行。
之后七日,江南多地的取消了宵禁,城鎮繁華好不熱鬧。而各大作坊里,只有累倒的織工,沒有停下的織機。徐鳳喜歡熱鬧,若沖經常陪伴她外出,得知夜間的宵禁也解除了,頭幾日若沖倒是歡喜得很,每晚領著徐鳳,讓李麟陪著她們出去街市上走走,看熱鬧。
可沒幾天,李麟就和若沖說道:“項子虛的作坊里死了人了。”
若沖莫名其妙地問:“怎么一回事,這幾日不挺安定的嗎?”
“活活累死的,原先每日做四個時辰的活,如今要做八個時辰,八個時辰,鐵打的人也得累壞了。”
若沖皺眉:“他們這是打著王爺名義在草菅人命,這可不行。要是人累死了,他們是得了錢又不用還地,這算盤可是打的太好了。”
李麟道:“這件事我們管不了,白紙黑字簽了約的……”
李麟話還沒說完,若沖就去了絲綢作坊找項子虛去問話了。
下人將若沖領到作坊內,上了茶,去請項子虛來見她,若沖看著那些染了顏色,用竹竿搭起的架子上晾曬的絲綢,忍不住走出,它們那隨風飄動的模樣煞是好看,好像宮宴上的舞蹈。
“裕王!”若沖一怔,她從飄動的絲綢中望見裕王那種堅毅蒼白的臉,若沖愣住了,絲綢落下,不一會兒又被風抬起。
“找本王有事嗎?”裕王與她雙目相對。
若沖面對這面前的一塊兒紅綢說:“王爺怎么在這兒呢?”話音剛落,紅綢被吹起,若沖又見裕王。
“來辦點事。”說完紅綢又落下,僅僅一匹紅綢,便隔開了。
“巧了,我也是來辦事的。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為了同一件事。”若沖笑道。
“不會吧,林楠得司禮監的公文,說是市舶司和西洋人又談成了三十萬匹絲綢的生意,明年年底前要交上去。難道弟妹知道這個事了嗎?”
“那可不湊巧,我不是燒香的,是來拆廟的。你知道項子虛作坊累死人的事嗎?我不能不管,你們打著祺王的名號掙錢,你們要掙錢我不攔著,可不能把人逼死。”
裕王嘆息一聲:“這不是我們逼的,人家要干活,人家要田地。”
“我知道你在這里說話作數,我和你說了吧,就算你們要錢,可是也不能把人累死,我來的時候就想過要是你們不答應,我只能說一家人可以多用幾個職工,算是把織機派給人家,用他們做出來的絲綢布匹再行核算,總比算工時類似干活的人,放縱那些渾水摸魚的強吧?”
項子虛在遠處看見二人各著綢緞,各自矗立著,支走下人,咳嗽一聲。裕王若沖緩過神來,項子虛上前請安行禮,邀請二人屋里細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