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清太子指著自己的白棋,冷笑一聲:“大好的局勢,就被這幾枚落錯了棋子給誤了。”
歐陽徹笑笑:“可還有翻盤的機會。”
“怎么翻盤,我現在可是一團亂。無論最終能不能證明我是清白的,我都已經被向天給我拉下來了。”
歐陽徹道:“實話是說。”
“就算是實話實說,也保不齊人家給你下套,讓你往里鉆。現在向天具體說了那些細節,我們誰都不知道,向天要真的是細作,他完全可以編出我在大燕做的一切,總不能問燕人是不是真的吧?你說燕人會承認這種事嗎?”
歐陽徹撓撓頭,將手頭的黑棋落盤。
“我記得向天說過一個人,姓魚,是魚難成的后人。實在不行就把事情往姓魚的和前朝王氏身上推,畢竟都知道魚難成是您所殺,當時魚難成死在大燕邊境,要是魚難成造反一件事一開始就與燕人有所聯絡……祺王他們現在就是要亂,您就讓他再亂些。”
“他們找不到我勾結燕人的證據,所以要是我能證明有人一直想要陷害我,或者置國家于危難之中,這件事似乎也就是未了猶了?”
歐陽徹點頭:“他們找不到證據,無論是證明您通敵的還是證明您清白的,您都找不到。現在就是派人去邊境找到向天的故交,詢問其人的消息,要是向天身份有疑,他的口供將會是一紙空文。”
仁清太子猶豫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念叨:“最好不要牽扯魚難成……”
“為何不要牽涉魚難成?”
“魚難成的案子本身就有很多事情當時沒有弄清楚,舊事重提總讓人不安心。”仁清太子忌憚重提魚家舊案,若是魚家人出來指責他當初誤殺了魚難成,他這個皇上也做不成了。更何況,他知道的魚難成孤女魚菀青,若拙道長,還有李讓都知道魚難成還有女兒留在世上。
“這件事我也就是說說,全憑太子做決定。”
仁清太子端起茶杯來,抿一口水:“聽說翰林院派人請你回去?”
歐陽徹點頭:“回去紙上談兵,您應該知道他們為的是您的事。”
“回去吧,那才是你的老本行。”仁清太子給歐陽徹起了一杯茶。
歐陽徹猶豫:“我要是回去了,你這邊不是更沒人了嗎?”
“你現在留下來也沒多大用處,我想清楚了讓他們徹查我,藏著掖著,總歸不是法子。傷口越是捂越是不會好,現在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歐陽徹應下,下完這盤棋。歐陽徹別辭別了太子,收拾了行裝回天都去了。次日,歐陽徹回到翰林院復職。
沒過兩日,內閣和司禮監共同主持翰林院與國子監朝堂論禮,最終決定以古圣人孟子之理,為求江山社稷之安危徹查仁清太子。可還是因為有一部分人聲稱仁清太子繼位是先帝遺詔,不能廢除,故而,皇位依舊空虛。
朝廷沿用二十年來的規制,國家大事由內閣商議,司禮監監督協辦,敬靈帝去世前將玉璽交給皇貴妃暫時保管,故而在新帝登基之前,皇貴妃享有等同于天子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