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陰陽怪氣地說道:“他哪是裕王不放心,他是對我不放心。”
徐鳳上茶來,一泓茶水瀉下,倒滿了兩個茶杯。若沖見一只杯子推到李麟一邊的桌上。
“我現在都這樣了,想來以后也做不了你的上級了,就今天看,你和祺王挺合得來的,你以后就去他手下當差吧,照著你們這么做,他做皇上是遲早的事,你跟著他算是個好去處,跟著我你只能是個伺候人太監。”
若沖端起茶杯,接著說:“把茶端起來吧,我以茶代酒恭賀李公公高升,今后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屈膝奴顏的了。”
李麟心中難受,眼中噙著淚水抬頭哀求若沖:“娘娘,奴才只想跟著您。”
“跟我是沒出息的,你是個干大事的人,跟著我屈才了。”
“娘娘,奴才錯了。”
“你錯哪兒了?”若沖反問。
“奴才不該背著您,做您不想做事。”
“別介,我算什么呀,我在這祺王府從一開始就是個的囚徒,如今不也是嗎?我能做什么主》你去吧,可你要記住不是你背離了我,是我不要你的,滾吧。”
“滾”字出口時,若沖手一松,斟滿茶的杯子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李麟眼眶中打轉兒的淚水也隨之落下。
若沖起身回了屋子,合上門來。透過窗縫,若沖偷偷望著在門外跪地不起的李麟,她自己也淚流滿面。
魚蓮整理好的衣裳行囊,上前來與若沖稟了。
若沖指著自己的妝奩匣子說:“你在府里伺候久了,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去挑幾樣好的值錢的首飾拿去吧。”
魚蓮慌亂地跪地:“娘娘,這是什么話說的?”
“我記得我很久之前就說過,我不想呆著祺王府,我一開始也沒想來,可我來了,傷透心了,然后我本來可以走的,祺王把我留住了,后來又回來,我以為自己是這個家的人了,可轉了圈,我還是一個囚犯,魚蓮,不是我不要你了,是我累了,我不想做皇后那樣的人。皇后他對皇上一片真心,可皇上一輩子都猜疑她是趙家送到宮里監視皇上的,她忍受了多少陷害猜疑,我不想過那樣的一生。”
魚蓮抹著淚水問:“那您要到哪兒去?”
“出家去,給他念經,給他祈福,他要是想念我了,去道觀里看我一眼。要是沒幾天就把我忘了,我也清凈。”
“奴才跟著你一塊兒去,去照顧你。”
“屁話!你留下來照顧文姐姐,她是個十全的好人,我在這兒就像是祺王說的,夾在中間了,我要是不在,她和祺王或許能成,要是成不了,也別讓她難過。還有要是祺王做了皇帝,三宮六院的,文姐姐對付不了。你就在一旁提點著,幫襯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必要時,你要提點姐姐,祺王也是個多心的人,讓她防著點兒祺王。”若沖越說越失望,讓魚蓮告知文術的,亦是自己告誡自己,使得自己下定決心離開祺王府。
“那奴才能去看望您嗎?”魚蓮問。
“還是別了,你不是伺候我的人,再來看望我,你主子心里不舒坦。再親近的人分離時間久了,也會生疑心的,你別給自己找麻煩,你對我著舊主心心念念,對你對我都不好的,懂嗎?”若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魚蓮叩首,默默流淚。
若沖打發魚蓮出去,將李麟趕走,順便去給她那點吃的,她說自己餓了。魚蓮連忙退下,還叫走了李麟。
若沖喊徐鳳進屋來帶上金銀細軟,二人以去東宮探望文術和煦廷駕馬車離開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