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要是有這個心思,按著現在的局勢,現在我們早就安穩嘍!”司空玄笑道。
“祺王你也看見了,他對祺王妃那個樣子,不覺得心寒嗎?”孫浩譽垂頭喪氣地。
司空玄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裳,問:“您跟著祺王這么些年,不覺得祺王近日來很反常嗎?”
孫浩譽一怔:“何意?”
“咱家在宮里這么多年了,這還是頭次見到祺王如此歇斯底里。我們前腳才說要翻魚難成的案子,后腳他的王妃就成了魚難成的遺孤,這么大的風險,可不是誰都愿意去冒險的。現在大家都覺得他在大義滅親,可他這么做的目的呢?我們都知道魚難成是怎么一回事,太子知道,祺王也知道,所以敢冒這個險。祺王自己也明白自己這個時候什么都不做坐等太子下野,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登基,為何要鬧這么一出呢?”
孫浩譽恍然大悟:“這么一鬧是為了祺王妃?”
“若是祺王妃真的是魚難成的女兒,祺王就算做了皇帝也難以心安。他現在不僅要把自己從渾水里爬出來,還要把祺王妃也從臟水里撈出來洗干凈了。”
“當真?”
“猜測罷了,要是猜不準”
孫浩譽拱手,隨后送司空玄到牢房門口。
在等司空玄乘坐的轎子時,孫浩譽又問:“公公確定祺王的心思?”
“不能,都是猜測而已。”
孫浩譽問:“若是猜不準呢?”
“我們這些宮里的人,要是揣測不清圣心,那就離死不遠了。若是猜錯了,那咱家就辭了司禮監職務,給先皇守陵去。至于您,孫大人,您就踏踏實實會翰林院寫文章去,世間百世之家無非積德,世上第一件好事還是讀書,做個讀書人只是清苦些罷了,伴君如伴虎,宦海起起伏伏都不算什么,丟了命可不就和我們這號人一樣了嗎》”
“多謝公公提點。”孫浩譽拱手,隨后送司空玄出刑部大牢。
這一陣秋風掃過,孫浩譽一個激靈。
“開始轉涼了。”孫浩譽望著天說,隨后轉身回到刑部大牢,來至若沖牢房門口。
若沖坐在床上,裹著棉被。
孫浩譽在柵欄外頭,問:“要不要我讓人給你送個炭盆過來取暖?”
若沖莞爾一笑:“不合規矩吧?”
“把你關在這兒就合規矩了?”孫浩譽慈祥地笑了。
若沖點了點頭:“那謝謝孫大人了。”
“不必謝。”
等一會兒,一位年長的白發蒼蒼的獄卒端來一個燒紅的炭盆進了若沖的牢房,還說:“你看著些,要是炭火燒得差不多要沒了就喊人過來給你添炭。這牢里悶,在這里燒炭我們半個時辰就要過來看你一眼,要是覺得頭昏就喊人過來。”
若沖含笑望著孫浩譽:“我這班房蹲得,都成住客棧了。”
孫浩譽應和著笑,等獄卒走后,孫浩譽望著若沖:“你活下去,‘無罪之人不可冤死在獄中’這是我做刑部尚書這些年來一直告誡自己的話。”
“看來為來您的告誡自己的話,我得好好活著了。”
“無罪之人,只有天能收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