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馬車中。
若沖望著冷冷清清的街景,漫天飛舞的雪花,她默默地望著。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阿魷問。
若沖回過頭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死有余辜,我手上沾滿了血。可你不一樣,你手上干凈,沒沾過別人的血。知道為何不聯系你嗎?渙兮傳遞消息告訴我們優撫之策實為釣魚,可他說不想讓我們將此事告知于你,他說皇上對你的一片真心,無論此事如何,都不該牽連到你。”
“他們把我瞞得很好,可是正因為瞞著我,我才想知道你們瞞了我些什么,要是正大光明的告訴我,或許我不會像今天這樣對待他。”若沖嘆息一聲,轉而問道:“你怎么會相信他的話呢?”
阿魷苦笑一聲,無奈地:“因為我想抽手了,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師父在的時候,有他替我們出謀劃策,我根本不用考慮我為何要這么去做,我為何要殺死那些人,可他不在了,我只能自己去看這些事,只覺得沒意思透了。”
“沒意思?”若沖疑惑地望著他問道。
“我這些天不是和那些罪臣之后在一起嗎?聽了他們的說起過去的事,他們的父輩,兄長,恩師是如何獲罪的,知道了一些事,我開始迷茫了。”
若沖好奇地問:“說說看,我想聽。”
“在他們聚在一起,聊著龔光杰手下的豪強多么奸詐陰險卑鄙狡猾的時候,就有一個人說了他的事。他的爹上書參了一位勾結豪強的地方大員這位地方大員入大獄,大員的妾室受到驚嚇早產了,大員的妻子去求那個人的爹,求他們讓接生婆進府里來,可是那個人拒絕了她們,因為他們懷疑接生婆是個探子會走漏風聲,導致他們前功盡棄。”
“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最后怎么樣了?”
“后來證實了那個接生婆確實是在中間傳遞消息的,可那個女人也確早產,大員的妻子想借用這個機會傳遞消息出去。告訴我這件事的那個人眉飛色舞地說著龔光杰他們這一伙有多狡猾,連一個小小的接生婆都是他們的眼線,菀青,就在我聽著他們在說這些只要可以達到正確的目的,可以處心積慮的對待任何人的時候,我想起了師父,想起我們的爹。”
若沖頜首,沮喪地問:“你覺得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自私自利,對嗎?”
“龔光杰他們也并非惡貫滿盈,放出來的這些人里,有些人確實為了扳倒龔光杰做了一些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的事,他們還有人利用對方的親族作為籌碼,將龔光杰的門生中一些還算有良知的人逼上絕路,我問他們為何要怎么做,他們只說那是他們的對手,一句‘漢賊不兩立’成了他們為所欲為的理由。”
若沖喃喃地念道:“同而不和。”
“同而不和?你說得對,我回頭發現自己十年來所作的一切,都是空無。為了滿足師父的一己私利,我們害死了這么多人,這樣做真的值得嗎?昨夜我靜下心來想了一夜,我想要的不是殺死我的敵人仇人,是不想他們在害了我們之后,去害更多人。菀青,皇上的那些話,讓我覺得他就是這是唯一的出路。”
若沖驚訝地望著他:“你是在勸我回去嗎?”
“菀青,皇上剛剛登基,他的處境并不好。敬靈帝繼位時,合光帝留給他的國庫里,還有千萬兩白銀,可是現在的皇上登基,他接過來的是一個滿是外債的國庫。”
若沖瞠目結舌:“他和我說過。”
“他怎么會和你說呢?他是一國之君,也是你的夫君。”
若沖沉默了一陣,看見馬車出了天都。繁華的街景,變成為白茫茫的田野樹林,若沖的心境隨之變化了,不再入方才在天都中那般不自在,壓抑。
“哥哥,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