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條嬤嬤笑了:“看來你還是知道點兒的,就是魚尤,這個人你們這些年相處下來不是挺好的嗎?”
“嬤嬤,不瞞您說,這個人用不得。”
六條嬤嬤立起身子,警覺起來:“怎么了?”
“這個人過去是正清道長的手下,也是內衛。七年前,我在此見到的他的時候,他化名就是那個進宮和皇上見過面的王猶兮,當時若不是皇后出手,這個人必死無疑。這些年與此人來往,是因為此人所做的是都合理合法,奴才這才辦了他,給他開了些門路。”
“既然他做的事合理合法,那你怎么不想和他一塊兒了呢?”
“他如今胃口大了,想要要的是項子虛的家業,我沒辦法給他呀!”
六條嬤嬤不耐煩地反問:“織造局都是你的人了,這件事不找你他找誰去?”
“可嬤嬤您是知道的,項子虛的后臺可是裕王。我們沒辦法處置裕王呀!”
六條嬤嬤微微一笑:“你不好去動裕王,就動項子虛。項子虛在先帝在位時,因為貴妃的事他可沒少碰壁。如今不是時過境遷,是沒人提了。你找幾個人在皇上耳邊說說項子虛和甄貴妃的事,皇上能不能動項子虛就看你本事了。”
“提起這個,風險事很大的,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小宮女就愛你洗腳水端來,跪在六條嬤嬤跟前,抬起她的腳脫下鞋,將她的腳放入水中,小聲問著:“嬤嬤,這水溫合適嗎?”
六條嬤嬤收斂了與吳慶說話時的陰險兇惡,老謀深算的模樣,目光慈善地望著伺候她的小宮女,柔聲說:“再加點熱水。”
“是。”小宮女轉身出屋去提熱水壺。
六條嬤嬤側身盯著吳慶,道:“富貴險中求,你若失不答應魚老板,等到那天他去找了別人,也一樣是做。”
吳慶糾結時,六條嬤嬤又說了句:“緋聞軼事不是用來閑時談論的是在人落難的是落井下石用的,世間萬事皆可利用,這就是權利的爭斗。你學不會就趁早從司禮監里出來,還能落得好下場。”
“奴才知道了,魚老板的事,奴才一定做到。”
六條嬤嬤莞爾一笑,重新躺下,閉上眼來,最后說了句:“以后這么晚也就不要過來了,老身年紀大了,熬不住。”
“知道了,奴才告退。”
說完,吳慶面對著六條嬤嬤完后推了幾步,咣當撞上了提著熱水壺進門來的小宮女。
小宮女嚇得跪地求饒,吳慶原本想斥責她走路不看路,可一想打狗也要看主人,撇了一眼六條嬤嬤,又退下了。
吳慶走的時候帶上門,小宮女抹著眼淚走到六條嬤嬤跟前,加熱水。
冷不丁地聽六條嬤嬤問了句:“燙著了嗎?”
小宮女頜首,看著自己的手背紅了一大批,六條嬤嬤見她沒個動靜,懶洋洋地起身在妝臺的抽屜里取出一盒藥膏,拉過小宮女的手,接著微弱的光給小宮女上藥。
“這個藥膏就放在這兒,你明天過來擦三次,保準會好的。”
“謝嬤嬤。”
六條嬤嬤抬頭看了一眼小宮女的眼淚止住了,接著叮囑:“這幾日要碰水的活兒就讓別人代勞,小姑娘家家的做事也不擔心,落了傷疤以后出宮去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