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魚魚蓮一道回去往芳澤殿的路上,九蛋在二人前面撒歡。
李麟想拉攏魚蓮,可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左思右想之后問道:“這些年,你伺候文貴妃,她都沒把你當作自己人嗎?”
“也不是,還在潛邸的時候主子就讓我跟著文娘娘了,可這個人倔得很,我心里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故去的皇后娘娘。”
李麟一聽“皇后”臉色一沉,生出幾分感傷。
“你這么一說,我也想她了。若不是她,我早就沒命了,她對我真的沒話說。”
魚蓮瞥眼看了看李麟,道:“你還有你干爹楊端想方設法護著你,有徐鳳心里記掛你,可我只有娘娘,我這輩子只有她真心對我好過,也只有她打心底里把我當作人……”
說著魚蓮眼圈一紅,苦笑著。可李麟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李公公,你可有想過我們往上爬,為別人做事,掙得錢有幾個子能進入我們的腰包?”
“我們能撈得著什么?我們吃穿用度都是宮里給的,我們死了我們的一切都也要回道宮里,我們在宮里不過是伺候人的奴才,和畜生沒什么兩樣。”
魚蓮一臉疑惑地:“那你還為別人遮風擋雨,圖什么?”
“往上爬就是為了權力,權力是個好東西,當你握著他,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會敬重你,握著權力太監才會被人當作人看,所以我要權力,我要讓別人把我當作人看。畢竟像皇后主子那樣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人沒幾個。”
魚蓮覺得說著說著,提起若沖來,二人的情緒不佳,分外感傷,不再說話。
接下來的幾日,李麟也不理會安玳,見著他的面都繞道走,對于自己的話都是顧左右而言他。一日,天邊滾滾雷聲響著,安玳用了晚飯在自己房中閉著眼自己哼著小曲兒懷念著過去七年在江南各地風流快活的日子。門推開了,吳慶提著二兩肉一壺酒來進屋來。
“哎呦,吳公公怎么過來了?”
吳慶撣了撣自己衣裳上的塵土,指著酒肉說道:“剛得來的,打算今天回去好好吃喝,卻不想這天公不作美,刮風打雷的,只好來您這兒避雨來了。”
說著,吳慶將油紙包裹的鹵肉打開來,肉香四溢。
安玳側目望著吳慶,問:“不等雨停了再回去了?”
“看著模樣,等雨停了,這肉也涼了,到時候不好吃了。您賞個臉陪咱家喝一壺?”吳慶祝挑眉。
安玳將油紙合上,拒絕說道:“吃人嘴短,您還是回去吃吧。”
“怎么,李公公的干兒子還沒進司禮監呢!就看不起咱家了?”
“哪兒敢呢?沒看見我干爹這些天都不和我說話,您往上趕來找我,這可說不通。”
“你干爹不是也不和我說說話嗎?人家現在官做大了,瞧不上我們了。”
安玳笑笑,對吳慶還是抱有警惕的,吳慶也看得出安玳不歡迎自己,他找了一把椅子桌子。
“我就在這兒等雨停,行吧?”
安玳應下,隨后隨后給吳慶倒了一杯茶。
“不必這么客套。”
“哪兒的活?就算是我干爹,干爺爺在,他們也得給您捧一杯茶,我怎能怠慢了您。”
吳慶一笑,說:“新的織造就是我的干兒子,他可說了在江南做織造,人在武林,還要看著在金陵項子虛的面子,事情難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