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睜著眼睛有啥不一樣?多只腿還是少條胳膊了,娃子氣都沒喘過來,能好到哪里去,在這里盡添麻煩。”
“趕緊看你老婆去,她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聽到林母的這番話,男人頓時也是放下心來。
自己的母親是這十里八鄉最有名的穩婆了,既然她都說沒事,肯定是沒啥大問題。
男人立刻來到床頭,想要抓住自家老婆的手掌,卻因外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不善表達的結巴道。
“辛...辛苦你了,燕子。”
林母則是把所有視線放到被丟在床上的孩子,拿起消毒過的剪刀,將臍帶小心翼翼的剪斷,并用早已準備好的棉麻白布包好傷口。
緊接著。
林母把孩子的左腳抬起,伸出手輕輕拍打,口中還念叨著。
“哎呦,我的乖孫子。”
“這小臉都憋紫了啊,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受咯。”
輕輕拍打數秒后。
原本好似人神分離、雙眼圓睜的孩子,嘴巴在癟了一下后,猛然大哭起來。
“嗚—哇哇哇————”
在這一聲聲洪亮的啼哭后。
那原本青紫的皮膚,也開始迅速的變得紅潤起來,只不過,雙眼卻依舊一只渾濁一只暗金,但至少有了明顯的神采。
“哎呦呦,我的乖孫子,哭的可真是傷心啊。”
說完。
林母又看向臉上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大兒媳婦,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明月啊。”
“接生婆的技術,雖然不難學,但最起碼的...你不能把剛生出來的孩子隨手扔不是。”
“我這么多年來,接出來的孩子啥樣沒有,多只腳,少只手,甚至只張半邊臉的都見過,這不都得實打實的抱出來。”
“孩子以后能不能活下來,那是主家的事,你把孩子摔出個問題,那可就是你的事了。”
“這得虧是你侄子命大,這要換了別的金貴孩子,你這一扔,主家怕是連夜都要把你家給鏟了。”
聽到這句話。
被嚇得丟出孩子的女人,也是愧疚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些什么道歉的時候。
“滋—滋—啪啪———”
頭頂掛著的昏暗黃鎢燈,忽然開始詭異的閃爍起來。
三秒后。
在清脆的‘啪嗒’一聲后,被燒紅的鎢絲忽然斷裂,整個小屋瞬間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而被林母抱在懷里的孩子,還在哇哇啼哭不停,但聲音明顯沒有先前的那般洪亮。
小屋里僅有的些許亮光,竟是來自孩子右眼的燦金色瞳孔,顯得無比的詭異。
院門口的大榕樹,樹葉被吹的嘩嘩作響,就連是夏天的臺風也不過如此。
“汪—汪—汪汪汪———”
周圍各家養來看門的土狗,開始不約而同的狂吠起來,似乎在警告這什么東西。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屋子里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縷縷的陰風更是從門檻縫隙不斷吹進,傳來一陣陣的嗚嗚聲。
“燈...燈,怎么突然斷了。”
本來剛剛就被嚇到的張明月,帶著顫音的輕聲問了出來。
走到床頭安慰妻子的男人并沒有想太多,抬頭看了眼黃鎢燈,站起解釋道。
“點太久了,燒斷了吧。”
“沒事,嫂子,我去把另一個房的燈泡取來裝上就行。”
男人的行動很快,立刻就去到側屋取下燈泡換上。
在關門的時候,大風甚至還在呼嚎,讓男人用了好一把力氣,才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