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最近這段時間里,除了會時不時的來看下林海恩,其余時候她都在紅磚小樓里深入簡出。
每次林海恩送魚上去,還都能看到莫三姑手持一根麻蛇鞭,嘴里還在念念有詞說著什么。
很明顯。
莫三姑這是在全力的學習閭山麻蛇鞭,希望能盡力護著這十里八鄉。
但她確實是沒什么靈光悟性,學了好幾個月,在林海恩看來比起寧法師還是有天地之別。
甚至有一次...林海恩還趁著莫三姑不注意,偷偷拿起鞭子依葫蘆畫瓢的踏步念誦。
結果法訣都還沒念完。
四周就響起了如雷鳴般的圣蛇吐信聲,把他嚇得連忙丟掉鞭子,往后更是不敢再試半點。
雖然莫三姑今年沒來。
但這次席面卻是加了王肉榮和他的小兒子,以及一位五短身材,不修邊幅,留著絡腮胡的男人。
這個男人同樣是嶺勝村的抬棺人,九年前也來過林家幫忙,名字叫做羅鐵林。
平日里村中人都愛叫他羅鐵匠。
因為他家從爺爺那輩開始,就是以打鐵為生,手藝更是極好,在這周圍的十里八鄉都很出名。
開席沒過多久。
小孩們就早早的吃飽下桌,坐在旁邊拿起小人書看著。
而幾位喝酒的男人卻是才剛剛開始。
林平川拿起自家釀的地瓜燒,給王肉榮和羅鐵林倒滿酒,道。
“喊了這么多次,兩位叔叔可算是來了。”
“今天可得多喝點,不醉不歸啊。”
王肉榮把酒杯快滿出來的邊緣抿掉,夾了一塊羊肉,笑著道。
“那可不得喝醉回去才行。”
“你們兩兄弟最近這幾個月,可是打到了不少魚,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什么,放開肚子吃了啊?”
“榮叔,你這說的啥話。”林平川佯裝生氣的斥了一聲,繼續道:“就算我們沒打到魚,你也得放開肚子吃啊。”
“飯菜要是不合胃口,那酒肯定也能管夠,來,干,干。”
王肉榮頓時哈哈大笑。
舉起酒杯跟著林平川碰了下,一口便將地瓜燒飲盡,緩了兩秒道。
“嘶哈,還真有夠勁。”
林平山也是隨之舉起酒杯,對著坐在旁邊的羅鐵林示意道。
“鐵林哥,來我們也干一杯。”
兩人將杯中酒飲盡后。
林平山從口袋中掏出香煙,一邊分給眾人,一邊看向羅鐵林開口道。
“鐵林哥。”
“剛好你今天來了,我也就趁此機會問下,你現在還收不收徒弟?”
“就我家那個大兒子啊,真不是什么讀書的料,這都才小學六年級,一百分的考試,能考個十幾分回來。”
“看這樣子就算上初中也沒啥用,他也說不想讀書了。”
“我這不就想著...干脆等他小學畢業后,就跟著你學打鐵,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沒啥不方便的。”羅鐵林甕聲甕氣的答了句,而后點燃手中香煙用力吸了口,繼續道。
“這年代變了啊,以前有門打鐵手藝都還得藏著掖著,生怕被其他人學到,可現在就算給錢,估計都沒幾個娃子愿意吃這苦。”
“畢竟這老話都說了...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
“比起打鐵,讓你家兒子跟著一起出海,不是還更有前途點?萬一網到只大黃瓜魚,那可是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這打鐵賺的可都是辛苦錢啊,一輩子也難發財。”
“別說啥發財了,能一輩子安安穩穩就夠了。”林平山深深的嘆了口氣,帶著幾分苦澀的繼續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