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飛濺的剎那,癩頭道人腰間金魚袋寸寸皸裂,飄散——堪堪抵住致命一擊。
縱然如此,一小半的腦袋也被轟飛出去,炸成碎塊,劈頭蓋臉淋了一身。
到這時,癩頭道人才看清楚流光的真形,竟是一口薄如蟬翼的劍刃,上面還掛著斑駁血跡。
“劍丸!”
咬牙吐出字句,站在云端的癩頭道人,神色驟然寒了下去。
“你找死!”
癩頭道人不再留手,吐出舌尖精血,噴在銅錢劍上,一抖手,解開紅線,沾滿精血的銅錢瞬間光芒大作,八十一枚銅錢閃爍巍峨符文,每一道,都蘊藏恐怖氣息。
足以滅殺任何陰神。
而現在,八十一枚銅錢全都指向站在地面,一臉無畏的少年。
死!
怪魚從未見過這樣的廝殺,當下被駭得怔然,“逃吧,先避其鋒芒……”
“我避他鋒芒?”
李殞手指拂過劍身,感受指腹傳來的冰涼,悠悠道,“一個死人,怕他作甚?”
最后一字落下,天上,驟然嗡鳴,埋入癩頭道人體內的劍氣自丹田、心脈、顱頂三處同時爆開,靈氣逆沖的撕裂聲中,往地上撒下一場血雨,落在慘白的骨骼上,斑斑點點,如同梅花。。
陽神遁逃的瞬間,斬邪劍靈如鬼魅般將其吞噬,天地間只余一聲凄厲殘響。
怪魚低下頭,看在腳下飛濺的一團血沫,喃喃道,“現在的劍修都如此厲害了嗎?”
目光中有很多情緒,只有一瞬,等到抬起頭,臉上已經是欽佩模樣,“趙兄弟厲害啊!”
對不熟悉的陌生人,李殞仍然用著“趙懸”的化名,一來隱藏身份,二來不至于讓別人知道真實名字后,動用類似巫蠱詛咒的惡心手段。
“他蠢罷了。”
劍丸養在丹田,日夜受劍氣打磨,幾乎相當于另外一顆金丹,攻擊時不但直接以鋒利刺殺,更會順著傷口埋入劍氣,由內而外,在必要時直接斷絕敵人生命。
癩頭道人走了一步錯棋,若是不吐出精血,揮散靈氣,尚可以憑借強橫實力壓制劍氣爆發,這時引發,頂多在身上炸開幾個洞,有傷勢卻不致死。
可偏偏怒極攻心,將靈氣全部揮灑出去,體內失衡,這時劍氣只需要在心臟、腦袋、丹田處同時引爆,剩余靈氣無法到處壓制,則必死。
除非還有一個金魚袋用來抵命。
但那東西制作金貴,價值不菲,哪里能輕易就能擁有,就這個金魚袋,還是癩頭道人師父坐化前用大功加上自己的一張老臉向大隋皇帝求得。
“繼續走。”
將戰利品盡數收斂,李殞目光撇了一眼背后,平靜道。
……
……
這場廝殺,并不只限于三人。
腐葉堆積的密林深處,幾縷殘陽穿透交錯的枝椏投下斑駁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