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此話怎講!”
兩人的聲音不算小,況且修行者都是耳聰目明之輩,隔著百丈都能聽見,現聽到原因有關魔頭,都將觸感探過來,不打算放過一個字。
“寧邊城的楚家,就是世襲鎮海軍指揮使的那家。輕信魔頭帶著回家,半天都沒到,從老到小共計三百七十口人全被殺了抽魂煉魄,骨頭肉血都用去喂法器,那叫一個慘……”
聽著血案,人群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這般質疑讓門閥狗腿不樂意了,眉毛一挑,“這還有假,你不信現在就可去看,真是滿地的干皮,最慘的還是楚老將軍,整個人被打成了血糊,就一顆腦袋剩下,還被插在樹枝上,真真是死不瞑目。”
“該死的魔頭,該殺!”
“對,該殺。”
“讓俺遇到魔頭,非得把他也錘成肉醬不可。”
“還沒問呢,知不知道那魔頭叫什么,出生哪個魔門宗派?”
“這我就不知道了,上面只說了姓李,叫李什么來著……”
李殞平靜離開人群,對于這般結果他早有預料,并不覺得荒誕。
修行者不就這樣,你殺我,我殺你,拳頭大的掌握一切話語權,人是我殺的又如何,只要別人都知道是你殺的,不是你也是你。
繼續走。
期間,有用靈光趕路,也有用雙腿步行,并時不時換個方向,弄幾個化身出去鬧動靜,終是在五天后,又聽到海浪的奔騰聲。
北寧城一切照舊,縱是有門閥狗腿在審查過往行人,也是一副隨便應付的樣子。
過去就是大海,海面上有三家靈舟馳騁,有官府鎮海水兵把守,千年來不知道殺過多少水妖,個個煞氣十足,光憑氣勢就能嚇殺等閑金丹,魔頭真敢過來,跟找死有什么兩樣?
驗證身份,走入村鎮,踩踏在積雪上,鞋面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很輕,也很靜。
靜到天地間,獨剩一人。
直到,順著這條路走到盡頭,盡頭處,一名女夫子正背著雙手,靜靜看他走過來。
“五天了。”
女夫子淡然開口,“該給的機會都給了,自己抓不住,便不要心生埋怨。”
這女夫子,也是村雨先生的分身,從一開始就在這里等待,仿佛知道最后的目地。
“劍宗功法果然奇妙,站在面前,真真就是另一人,面相到命格全換得干凈,南宮無敵,不愧無敵之名。”
李殞看她,沒說話。
“是否在想怎么知道你的目地?”村雨先生邁動腳步,“很簡單,謫仙之運玄妙非常,得之便有稱心如意的本領,我看不見你,楚淮卻能看見你。”
“抓他比抓你容易得多。可惜他不能殺,你也不能殺。”
“嗯,你不怕。”
見李殞臉色沒有萬事皆休的神情,就連說話都欠奉,村雨先生在想,到了這種境地,你難道還有依仗?
當然有!
九幽玄煞寂墟劍氣!
積蓄日久的劍氣隨劍丸附帶的極致速度噴在臉上,女夫子身上留有的神識被幽都氣息感染,立刻陷入對生死輪轉的大恐怖。
所謂萬千分身,說白了就是用尸體包裹分出去的魂魄,在用魂魄天生聯系共通修為。
你要是本體,我是拿你沒辦法,一縷分魂帶分身而來,就該死去!
藏了五天的殺招放出,本體與分身之間的通感受到最大限制,眼睜睜看李殞上前,手起劍落,就將這一具陽神軀體剁成數塊。
“蠢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