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殞扯了扯嘴角,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他青萍山是只剩下一個人沒錯,卻也是大權獨握。
俗事長老說著好聽,以后有繼承孤云外峰的機會,卻是整天與雜務作伴,上要伺候本宗的各位老爺、下要照料分山,免得離心離德,豈是人能做的。
雍平見狀,嘆了口氣,中下層劍修大多都是蠢笨貨色,除了殺人砍人就是打坐練氣,別的一概沒興趣。
讓他們去算賬,做調和矛盾處理雜物的事,比讓公雞生蛋都難。
李殞昨夜的舉措,既兼顧臉面又不損傷情義,還能在結束后與人論一晚上的道,單憑這份心性,可以說李殞現在點頭說個愿意,他立刻就給位置傳下。
至于青萍掌門之位,大不了兼著。
可惜,沒有接話。
違和氣息存在片刻,雍平詢問論道一夜的結果。
“如何,可探見路途?”
李殞直白回應,“快了。”
佘修遠的話改變不少想法,提出的許多建議都切實有效,李殞本就時常感到征兆,不連斷斗劍后征兆更重,加上昨天道理,已是征兆常駐,所差不過在合適時機踏出合適腳步。
雍平看了李殞一眼,感嘆,“去年這個時候你才是虛丹吧?”
李殞糾正,“通玄。”
按照大隋歷法,如今是武德二十五年三月廿六日,去年正是差不多時間在歸命城突破的境界。
雍平眼皮跳動不停,沉默了很久,“按這么下去,陰神陽神應該也困不住你多久,準備什么時候突破無量?”
這話有點玩笑,也有點不敢相信。
除了那群上天鐘愛的仙人崽子,哪里還有別人破境這么快的!
李殞很難回答這個問題,修行從來玄妙,可能今日破境如吃飯喝水,它日便陷入迷茫,百千年未能進益一步,都是說不準的事,真要化作現實,得切實走到那一步才能算。
“走一步看一步。”
“那也不錯。”雍平看向他掛在腰間的劍,“離開前盧順那小子還說你到了金丹,到時候可以和他一起迎戰仙門,再現光輝壯舉。”
“現在,嘿,那個憨貨每天除去吃就是睡,都待在陰神境界十來年,還不見破境,一心修煉修那什么山字劍,這是他那個憨貨弄得明白的?”
李殞想了想,“盧兄的山字劍還是可以的,往后未必不能有大成就。”
在以殺伐為主,輕盈為輔的劍道中,厚重劍道確實極少,堅持走下去可沒多少人去爭。
“不說他了。”
雍平接上話茬,“爭斗雖是明年才開始,但師弟還是盡量在年前回宗門為好。”
李殞不解,盧順和他說的是三年,去年一年,今年一年,要到明年中旬才是,何故這么急切回去?
雍平笑了,“莫管這么多,叫你回你就回去是,還能害你不成,管教你有不菲收獲。”
李殞聽明白了。
劍宗與仙門賭斗,稱得上近幾百年難得的盛事,不止修行三洲,妖域都有聽聞,甚至還派出使者來說修行不分族類,皆為天地所生,也要來爭。
這般大的盛事,賭的不僅是那幾座洞天,那一座劍祖割來的山峰,而是臉面,是氣運!
洞天沒有再搶就是,問劍峰沒了亦可以搶,唯獨面子丟失才傷及根本。
劍道本就在仙門打壓下一直不溫不火,往往一千座修行宗門里能有一家劍傳就算不錯,再輸給仙門,此消彼長之下,往后練劍的人將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