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郁金芒混合猩紅劍氣,猛然爆開,恰如地搖山動,將原本就慘不忍睹的海岸,打得更加破碎。
地面沉降,海水灌了進來。
禿頭壯漢用力拔出心口的劍,丟在一邊,捂著胸口邊笑邊咳嗽。
他還活著,就說明李殞已死。
這一博沒有錯,什么狗屁的青萍宗主,吹的玄乎,不還是他斬殺。
就是剛才下手有點狠,手印直接落在天靈,這下子恐怕將腦袋都給轟碎,怕是不好交差。
不過,一點小瑕疵無傷大雅,看著遠方大海上散發無窮光與熱的太陽,禿頭壯漢心也如朝陽那樣熾熱,通天大道,就此開啟……
不對,身體怎會這么熱?
松開胸口,看到粘稠血液在冒著細密泡沫,每一次鼓動,加深熱氣的同時也帶走水分。
就像……身體化成鍋爐,在用血液熬煮肉身,等到血液干枯那一刻,人就死去。
禿頭漢子的神色變得很難看,顧不得嘲諷,將身體支起打坐成蓮花,往嘴里塞下一顆珍貴寶藥,試圖壓制體內氣息。
然而,那熱氣愈發強烈,甚至有一種天邊太陽是假,心口太陽才是真的幻覺。
不應該,原主死去,劍氣就成了無根之萍,再怎么厲害也該被消磨,怎么還蓬勃起來了。
除非,人沒死!
不,絕不可能,那一印威力無比,散修無量硬接都會重傷,一個主殺力不修肉體的劍修,落下的當間就該死去!
于是,一陣細微呼吸聲在身后響起,還有劍器磨動沙石的粗糲。
李殞拾起斬邪,走到禿頭漢子面前,視線往下壓,露出平靜神色。
“你沒死?”
“是你該死。”
禿頭漢子沉默,然后問,“你不該活著的。”
“你犯了一個錯誤,和被我殺掉之人一樣的錯誤。”李殞輕聲道,“太過自傲,認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是唯一的聰明人,別的都是傻子,不過一想,西方釋教位列仙門十圣,是個大宗派,你們這些做弟子的自傲一些實屬正常。”
禿頭漢子聽明白了,“一切都在你計算中?”
李殞點頭,“是啊,之前我還在擔心你要是跑了怎么辦,又或者這里還有你的其他同伴,那時候就該由我跑,沒想到真就只你一個人,省我很多功夫。”
單打獨斗和人硬拼,李殞從來不怕,只怕人不和他打,像禿頭漢子這樣自大,高興還來不及呢。
先前展露出來控制不住的表情,無非是誘餌。
“這樣,死的不冤,不冤……”呢喃幾句,還是問了,“你是怎么在明王手印下存活?”
李殞,“無可奉告。”
禿頭漢子雙手合十,“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隨即,自爆陽神,以求同歸于盡!
李殞瞬間鍍上一層肉眼不可見藍光,在這轟擊下安然無恙,甚至還有余力驅使斬邪,將意圖逃遁的陽神拿住。
“李殞,按你劍修規矩,人死因果便了,你這是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