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崗墳墓。
氣機紊亂,繁雜。
各種奇異流光自遠方飛舞,在空中突出一條條彩線,又如一道道河流奔騰入海,帶來震懾心魄的呼號。
死去的劍仙,來了。
隨著這想法產生,一道流光率先突破霧氣沖向青銅棺,而石碑難以阻攔。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局勢已經發生了改變。
向著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的未知地方滑落。
“啊啊啊啊……你該死!該死!”
最后的撒氣,石碑將怒火全發泄到李殞身上,罪魁禍首,當誅。
沒說的,身體擊中瞬間,那道護體劍氣被原主因李殞不聽話撤去,直接將人擊飛百丈,滾在黃土里,陷入滿身狼狽。
但沒死。
率先進入青銅棺的劍仙撈了他一下,留下一句,“做的不錯,等我重活一世,計你一大功!”
咳咳咳……
沒死歸沒死,傷勢則已惡化到難以想象,除去心臟被刻意保護還完好,其余臟器都破損的不成樣子,經脈寸寸斷開,渾身上下遍布血口,人能活著,純粹是定生印續命。
真真是凄慘至極。
于正快步走到身邊將他背起,又快步帶回到劍陣里面,傳輸劍氣預備修復傷勢。
李殞擺了擺手,“別做無用功,渡劫境界的異種劍氣,不是你能消磨,留底蘊預防變化罷。”
說完,讓于正取下腰間掛著的一個儲物玉佩,拿出諸多的瓶瓶罐罐,張羅著倒入嘴里。
一時間,藥香四溢,沁人心脾,連帶周圍人呼吸一口劍氣運轉都快上三分。
可見都是寶藥。
“真有錢……”
有人幽幽道。
李殞聽了嘴角一扯,對著于正耳語一句。
于正疑惑看來,得到一句。
“就如此。”
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像是一件小事,于正做的也是一件小事。
丹藥寶材飛出,平均落在所有人手里,手里沉甸甸份量和充沛靈氣告訴他們,價值絕對小不了,饒是在這種危難局面,眾人不由呼吸急促起來。
“多謝師兄。”
“謝了。”
李殞微微頷首,說實話他現在的傷勢跟廢人沒甚區別,比死尸就多一口活氣,沒力氣再說客套話。
確認石碑爭斗無法顧及他們,劍陣往后移去兩百丈,到一個暫時安全又能很快反映的地方,眾人留兩個傷勢較輕的人戒備,剩下的都盤坐橫膝,修養傷勢。
一時無言。
過了一會兒,南宮勛以神念問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殞,“不知道。”
“不知道?”
南宮勛沉默片刻,復又道,“我以為你有后續計劃。”
李殞吐出一口夾雜筋脈碎塊的污血,抹了抹嘴唇,仍以神念回應,“這種局面豈是我們能參與,讓他們打罷,至少眼下無法顧及我們,能騰出時間養傷。”
南宮勛遂不再問。
又過去一段時間,李殞睜開眼睛,往頭頂上看去。
幽幽一嘆。
……
……
“這身體是吾的,都滾出去!”
“笑話,你不過一介怨靈,吸納吾等死氣而生,機緣巧合占據蒼空子存在還不知足,竟還想以血肉脫胎,壞我劍修后輩性命,今日留你不得!”
一番話義正言辭,引得其余死去劍仙連連叫好。
所謂師出有名,咱們畢竟是講道理的,打你不是因為要占據你身體,是你違背規矩壞了小輩修行,至于打死以后歸誰,那‘不重要’。
于是,天邊再有數道流光涌來,沒入青銅棺,讓石碑更加苦不堪言,對洞天山崗掌控變弱。
生存空間再被擠壓,體現在外,便是彌漫霧氣迅速消解,最后剩下薄薄一層。
不能再這么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