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厲害的法器,所要耗費的靈氣就越多,操控時要求也越高,全盛時自能無礙使用,眼下受了重傷、又在逃命,哪還有空閑分出精神驅使法器,畢竟一動逃命速度就會慢,那樣空有力量,也就是個任人宰割的稻草。
這就是站得太高,看不上低端法器,不然會更從容,也用不著放珍貴的寶藥拖延時間。
僅此而已。
再拖延,最終還是走投無路。
玄易停下步伐,并非不想走、是前面赫然有劍橫在空中,攔住了去路,名為斬邪。
于是他嘆了口氣,轉過身,看向李殞。
這一轉身,忽然使他笑起來。
李殞微微疑惑,死到臨頭、有什么好笑的?
瘋了?
感知疑惑,玄易搖頭,以肯定的語氣道,“你殺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
“不信?”
玄易輕聲,“山上,不只有你我,還有他人。”
這“他人”一入耳,因果波動,如云消雨散,一直被引導著刻意忽視的迷茫即刻消失散,存在又真切重要的事情被重新想起。
他們廝殺時造成的波動并不小,不說八百里都能看見,兩三百以內沒問題,依著眾人沒進入前就針鋒相對的性子,看到波動,第一時間想的肯定是去幫忙。
即是說,除了最近的丹丘子,還有其他人在趕來路上。
“想明白了?”
玄易輕聲,“左右拖延時間都夠長,接下來只需再堅持,你便做不得大事。”
伴隨這句話,數件法器從袖中飛出,精準護在身上,擋住斬邪突襲。
墨守一地,可一邊回復靈氣,一邊操控法器等待時機,所要冒的風險,無非忌憚李殞在援兵來前突破防御。
風險并不大。
抬手,出劍,試過幾次,對方是鐵了心的固守,將周圍地方打造跟王八殼似的,很難攻破。
嘗試幾次,干脆停了手,放著微紅光芒的眼眸盯住對方,看能不能從因果線上做點文章。
那邊,飛劍襲殺幾次失效,玄易暗暗松了一口氣,很沒風度地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能做的事情,別說擦汗、洗澡都要去天地靈泉、有專門侍女為他來洗,一切都被安排妥當,而他只需安然修行即可。
到如今,反倒不在意小節。
看來,師父常說在生死危機中見心明性,果然不假。
就是想不通他的生死危機不是無量,不是陽神,卻是個陰神劍修,真真夠諷刺。
“罷手了?”
隨時間推移,玄易臉色愈發從容,不負慘白之色,遂有此問。
李殞,“你的龜殼太硬。”
話語很真誠,聽起來不帶絲毫作假。
“現在離開時機正好。”
李殞看著他,吐出一口濁氣,“總歸要再出一劍。”
“有把握?”玄易問道。
“你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