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么想倒也沒錯。
李殞看他,又問了一次,“要么說出答案,要么繼續。”
鶴松子愣愣地盯過來,聲音沙啞,細微,那是因為遭受太多痛苦而導致的嘶啞,“給我個痛快。還有把這東西拿開”
李殞,“可以。”
鶴松子便這樣跟個老狗似的喘息了好一會,等到疼痛的余韻消散,才緩緩開口,“你猜得沒錯,那蛇妖是我驅使的,那四個劍修也是我殺的,至于你要的東西,就藏在湖底大石下,被我傀儡包裹起來起來的那個就是。”
湖?
那不就是老竹所在,還真是燈下黑。
還有這用傀儡包裹,也是一步妙棋,迎山印是誰拿到就歸誰,在集齊五枚之前不可轉讓,但用傀儡代替自身把它藏在一個地方,確實不違背規矩。
畢竟傀儡也算是自身的一部分,就會鉆空子。
繼續問,“蛇妖為何會聽命于你?”
鶴松子又陷入沉默,看來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李殞沒追問,僅抬手揮劍,讓痛苦重新回到他身上罷了。
“你……”鶴松子瞪大眼睛,顯然是要罵人,可對上李殞那一雙黝黑、冰冷的眸子,又默默縮回去,認命般全盤托出。
“妖物不是聽我的,而是聽我的身份。”
“講仔細點。”
“這有什么可仔細,事先都定好了,這些妖物是我仙門從蠻荒之地所抓,性情彪悍、又過得窮困,不僅要面對修行之苦,還要應付殺身之難,最為好操控了。”
“以利誘之,給予許諾,保證其事后安全,自然能如臂揮使。”
說起來,這算是仙門一記光明正大的暗手。
妖,還是這些妖。
可放它們來問劍峰本就是為了考驗,僅限制無量妖魔的部分實力,其余妖魔并無限制,它們愿意幫誰,要怎么做,出自于自愿就不算違背規矩。
硬要對賬,仙門就可以說:妖魔就在那里,我仙門弟子可以用言語勸動,你劍宗自然也可以用言語把它們納入你那一方,無非憑本事罷了。
然而,這天底下誰不知道劍修就跟妖魔最不對付,不僅是收入的一大支柱,更是磨礪生死劍道的血肉材料,哪怕是最蠢的妖魔都聽過劍修向來有殺它們的心,絕無許諾合作的心。
殺意在眸中一閃而過,按捺住就地拔劍砍人的心思,李殞再問,“如你這樣的人有多少?”
鶴松子笑了,語氣帶著譏諷,“無需瞞著你,凡我仙門弟子和妖魔撞上,總是能以信譽達成一致,我這里死了四個金丹是因為只遇到四個,別的地方怎么樣,那要你自個去猜。”
“骯臟!”
“臟不臟的,以事實論成敗即可,多說無益,動手吧。”
李殞沒有殺他,而是揮劍制造聲響。
小半刻鐘過去,疾風快電般的劍氣呼嘯自遠方漸漸靠近,楚不滅來了。
“抓到人——”話沒說完,先看到人后看到大堆零碎殘肢斷臂的楚不滅止住話頭,沉默問出一個問題,“你們外山劍修,下手都這么狠嗎?”
李殞沒回答這個問題,將拷問得到的答案簡單轉述一遍。
“呵,我就知道,仙門這群狗雜種,老是喜歡玩陰損手段。”楚不滅手指骨節捏得作響,彰顯主人難以平靜的心境。
李殞搖頭,“事情已經發生,多做氣憤無用,先盡力止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