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夠傲的。”
凌空宗主冷笑出言。
李殞也報之一笑，“怎么，我又不像你是個半邊腦袋進土的老東西，還不準傲然一下，我看東吾也沒有海。”
“海，什么意思？”
“老東西，都不住海邊，你還敢管這么寬？”
聽這句毫不留情的譏諷，凌空宗主陷入沉思，想要罵回去，卻發現不管以身份、實力還是年齡，都不是能提及的點，干脆當做沒聽見，直白問道，“強行動用不屬于自己境界的劍符，你現在身體不好受吧？”
說著，看了李殞逐漸蒼白的左手一眼。
目光微閃動。
李殞，“殺你足夠。”
離開飛舟孤身一人，再橫穿大隋復仇，這兩件事每一件都很危險，而為了做一些保障，也是劍宗出于對李殞的愧疚，在離開時讓招搖劍主給了四張劍符。
三張是無量境的劍符，劍氣充盈，但不能直接激發，僅是加持劍氣，以李殞如今境界來駕馭可維持較長的一段時間，其中還包含一層意思：就是希望他借此感悟出自身大道，類似于觸類旁通。
另外一張，則是無量之上的渡劫劍仙制成的劍符，包含劍仙傾力一擊，用法不是吸取劍氣，那樣恐怕敵人還沒死自己就得爆體。
遇到真打不過的，直接度入一點氣息扔出去，自己麻溜逃走就行，管教方圓百里寸草不生。
算是考慮得很周全。
方才用的那一張，正是無量劍劍符，大概可供給出三到四劍。
如今，還有大半剩余。
“其實我有點后悔。”話雖如此，凌空宗主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悔恨，“當初不該聽崔勝的話，追尋面子放你離開，本以為你會死在某個角落，又或是在幾十年后成就金丹回來……
真沒想到當時一念之差，竟然是放走個大禍患。”
這么說，那還確實能品味到一點后悔的意思，可世上哪里有后悔藥賣呢？
縱使仙人也難以回溯時光，事情定下就已定下，只會不斷奔騰往前，哪有往后轉的道理？
“你的話有點多了。”
李殞平靜道。
“我覺得你還是要多聽，畢竟這是你留在人世間最后能聽到的幾句話。”
“呵呵。”
凌空宗主笑了笑，擊向下方的法相手掌立刻消散，那沖天而起的劍光便斬在布好的霞光網上，再度陷入僵持。
看著沒什么變化，實際上凌空宗主已從對拼消耗中解放，可做出更多選擇。
“就用你的死，來為我的成仙大道鋪路。”
“一氣鎮山河！”
一言道出，天地間靈氣猛然被抽干，盡數攥在凌空宗主手里，演化成一片明媚金光，就要擊出。
然而，在這將出未出時，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他看不懂，李殞、憑空消散，徹徹底底的消散那種，環顧四周，以及地下，完全都找不到任何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