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國強明明在責備張夫人,但張家人聽著,卻怎么都覺得不是滋味,又無言反駁。
而一墻之隔,病房內。
林舒坐在病床邊,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張夫人。
張夫人的手腕上纏著白色的紗布,人看起來略有些憔悴,但其他看起來一切正常,沒有半點兒尋死膩活的樣子。
病房內很安靜,安靜的讓人略感不適。
林舒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張夫人受傷的手腕,因為包扎著紗布,也看不出傷的多重。
張夫人也低下頭,看了眼自己受傷的手腕,雖然,用刀片割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但皮肉被隔開,還是很疼的。
但她不能在女兒的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只能無所謂的笑了笑,“放心吧,傷得不重,只是做戲而已。”
林舒沒想到張夫人會這么說,有些錯愕的看著她。
林舒睜大一雙美眸,漆黑的眸子明亮澄澈,張夫人在她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蒼白憔悴。
“是你外婆過世之前叮囑我的。魏英紅不是省油的燈,她嫁進張家,遲早對你不利。現在,你外婆死不瞑目,張家又差點兒逼死我,消息傳出去,對張家的名聲影響很大。至少這幾年,魏英紅都別想登堂入室,你還是張家最看重的女兒。”
張夫人說完,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林舒的手臂。
“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媽媽。但我好歹生你一場,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林舒聽完,愣愣的不知該如何反應。
所以,蘇老夫人臨死之前眼巴巴的盼著張毅峰,只是做戲。張夫人割腕自殺,也只是做戲,目的就是阻止魏英紅嫁入張家。
張家和蘇家鬧到如今這一步,不可能繼續相安無事了。而蘇老夫人精明一世,臨死之前還擺了張家一道,讓張家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林舒不知該說什么,她又想起了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臨死的時候,干枯的只剩下皮包著一把骨頭,但還在耗盡心力的為自己的孩子謀劃未來。
林舒突然想起了謝婉琪。
她和蘇老夫人一樣,臨死之前,也在掙扎著,為自己的孩子謀一條出路。
林舒莫名的覺得心里酸澀難忍。
病房內再次陷入沉寂。
林舒和張夫人之間,實在是沒什么話可說的。
“我有些累,想休息一會兒。小舒,你先回去吧。”張夫人淡淡的說道,然后,躺倒在病床上。
林舒站起身,動了動唇,習慣性的想說:我下次再來看您。
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口。她知道自己不會來,張夫人也知道。這種謊言說出來真的是毫無意義。
林舒向門口的方向走去,恰好,蘇寶如推門走進來。
她看了眼林舒,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張夫人。
“受傷的傷口還疼么?我讓醫生給你開了一針止痛針。”蘇寶如對病床上的張夫人說道。
“好。”張夫人背對著她們沉悶的應了聲。
醫生給張夫人打了一針止痛針,張夫人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