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一向老實本分,又跟駱寧不親厚;加上駱寅行事隨心所欲,侯夫人相信了。
侯夫人責怪她:“你應該先來問問我。”
又道,“的確是我挪了她出去。一則為你們夫妻感情。這個姨娘進府前就懷了身孕,不是你同意的,恐怕你為此與阿寅生分。
二則,南氏算計了阿寅,阿寅也不是真心疼她。將她調出去,慢慢疏遠,我再整治她,替你出口氣。
我用心良苦,都是為你們小夫妻打算。你這樣貿貿然找去,難不成你疑心我?”
溫氏急忙抬眸,淚眼婆娑,一派溫軟:“兒媳不敢!”
又道,“娘一直待兒媳很好,兒媳都明白。此事,到底是兒媳思慮欠妥。”
侯夫人見她很快被拿捏住了,松了口氣:“我會堵住阿寧的口。往后你少與她走動。”
又道,“不可告知侯爺與老夫人。咱們三人一條心,家宅才興旺。你要明白,誰才是真心疼你。”
溫氏應是。
她再次抹淚。
忍不住又說,“娘,南姨娘那里的家私,如此昂貴……”
“那都是假的,貼的花梨木皮,里頭全是不值錢的。”侯夫人說。
溫氏又驚又喜:“我就知道,娘心里最疼兒媳,不會抬了一個小妾作賤兒媳。”
侯夫人欣慰,握住她的手:“你果然是個聰明孩子,我沒有白疼你!”
她喊了甄媽媽,叫她拿了一套翡翠首飾給溫氏。
溫氏這才離開。
甄媽媽低聲說:“大少爺也太明目張膽了。這個大少奶奶,有些腦子,竟然被她摸去了萬霞坊。”
侯夫人嘆了口氣。
甄媽媽又說:“夫人,大少奶奶還會鬧嗎?”
“她不敢。她一個四品文官的女兒,走運嫁入侯府,將來就是侯夫人,她豈會鬧騰?”侯夫人說。
甄媽媽:“這倒也是。大少奶奶聽話,沒什么主見。”
看不起她,沒把這次的變故當回事。
不僅侯夫人、駱寅肆意愚弄溫氏,就連甄媽媽都不曾防備。
侯夫人又叫了駱寧去。
駱寧與大嫂對了說辭:大嫂利用她,可她的人沒進宅子,里面什么情況駱寧一概不知。
“……娘,孔媽媽的親戚租了隔壁院子,那是很久之前的事。”駱寧又道。
此事,侯夫人也打聽過了。
只能說,侯夫人最近太背時了,很多事湊巧趕在一起。
溫氏與駱寧的話,的確經不起推敲。可人沒有預知的本事,看似漏洞百出,才是真相。
侯夫人最清楚,只有精心編織的謊言,才會天衣無縫。
“你不用管。”侯夫人道,“這是一點小心意,你拿著。關乎你大哥聲譽,別吱聲。”
下人捧了個紅漆匣子給駱寧。
駱寧接在手里,沉甸甸的,微微頷首:“是,女兒明白。”
侯夫人又怕駱寧不曉得輕重,繼續說:“你將來要依仗娘家,你大哥前途比命都要緊。他不好,咱們都不好,可聽懂了?”
駱寧應了聲。
她漫不經心,手不停掂量紅漆匣子。
侯夫人見狀,這才徹底放了心。
回到文綺院打開,是一百兩銀子。
駱寧叫孔媽媽收起來,又讓孔媽媽的親戚及早搬離萬霞坊,換個地方住——侯夫人沒提,駱寧知道她有這個意思。
侯夫人越發滿意。
大少爺那邊,也安撫了妻子。
大嫂溫氏與大少爺恢復如初。她看丈夫眼神,變得越發溫柔了,只是不肯再與他親近。
平時沒事,她愛去老夫人那邊,抄抄佛經。
“解決我一大隱患。”駱寧對孔媽媽等人說。
大嫂這把刀,鈍了,侯夫人再也用不上。
沒有可用之人,也許侯夫人和白慈容會親自對付駱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