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敢對孩子下手,老夫人卻心疼那娃娃。
溫氏又很有良心。
駱寧想要收拾白氏,卻沒有喪失人性,老夫人很欣慰這一點。
“……白氏鬧這么一出,就是不想讓白慈容走。”駱寧又對祖母說,“這個白慈容,她要是真的灰溜溜走了,我也許暫時不會動她。既然她不想走,那她自尋死路。”
“你同意她回來?”老夫人問。
駱寧想了想:“甕中捉鱉。是她死賴著不肯走的,我們又沒逼她。”
既然她不走,駱寧絕不會輕饒她。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
她精力有些不濟了,勉強吃了點飯。駱寧服侍她睡下,安撫了她半日,這才回去。
回去路上,駱寧有點后悔把這些事告訴祖母。
是祖母問她的。
祖母很敏銳發現了駱寅與白慈容的不對勁。
駱寧一時沒忍住。
可能她做鬼時間太長,哪怕重生了,她也是獨自走在黑暗里。
祖母是她唯一的溫暖。
她想與祖母同行,至少相互依傍。
只是祖母年紀大了,身體不佳,駱寧又擔心她受不了刺激,重復前世早逝的命運。
回文綺院時,丫鬟秋華提燈,駱寧走得很慢。
走到東正院的時候,駱寧腳步一轉,對秋華說:“你去敲門,我看看夫人。”
秋華微訝,還是很聽話去敲了門。
駱寧被請進來。
侯夫人沒睡,懨懨依靠在東次間臨窗大炕的引枕上,太陽穴貼著膏藥。
瞧見了駱寧,她想要笑一下,又沒笑出來。
駱寧坐在炕沿,侯夫人幾乎要露出嫌惡神情。
“娘,您這是哪里不舒服?”駱寧問。
侯夫人語氣很淡:“家里很多事,娘發愁。阿容又走了,沒一個排憂解難的人。”
“娘,您要是病倒了,這個家誰來當?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對了,快要開春了,治療桃花廯的藥方,您這里還有嗎?”駱寧問。
不待侯夫人回答,駱寧繼續說,“我記得表妹有。她是否帶回余杭了?”
侯夫人心中微動。
她立馬說:“那個藥方,的確是阿容的,可惜她回去了。”
“外頭買的藥粉,都不如那個好用。我的丫鬟秋蘭秋華,都容易犯桃花癬。癢起來一身紅胞,可難受了。”駱寧笑了笑。
又隨意聊了幾句,見侯夫人心不在焉,駱寧起身告辭了。
駱寧走出院子,淡淡笑了笑。
上輩子,你用那種毒喂我,叫我渾身生紅疹,只為給白慈容讓路。
這次,你會為了白慈容,自己嘗嘗那藥、試試渾身又癢又痛的滋味嗎?
你對自己的女兒、孫子下手,都只是為了白慈容,肯為了她對自己下手嗎?
你要是愿意,就把白慈容再帶回侯府,親眼看著她死在你面前。
白慈容走的第一日,侯府鬧騰了大半天。
余杭白家送來的人,安置在下人房;禮物堆在庫房。侯夫人都不愿意再提。
駱寅“盜竊”一事,沸沸揚揚,下人們少不得嚼舌根。
侯夫人很生氣。
三夫人跑到二房,去打聽八卦。
“我聽下人說,溫氏想要把阿寅盜竊一事說開,她怕事,不肯自己擔責,她的丫鬟婆子拼了命勸她。
都快要勸住了,結果大嫂一頓脾氣,叫她有話當面說。這不,全漏出來了。”三夫人幸災樂禍。
侯夫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但凡尊重大少奶奶溫氏兩分,此事都不至于當眾倒出來。
大少奶奶身邊的人都知道“藏丑”。
二夫人則道:“我倒是覺著,溫氏學聰明了。她藏著掖著,哪怕侯爺從阿寅那里搜出了金麒麟,說不定也要溫氏背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