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容:“姑父,我……”
“是,我與阿容的確多時未見。”白玉麟道。
他拉住了白慈容,他們先走了。
老夫人那邊,駱崇鄴顧不上送了,派了三老爺送老夫人回南山避暑;其他人,各自回府。
駱家眾人各有心思。
“大嫂是不是時常回余杭省親?我記得她回去了好幾回,甚至有一次因兵災,住了一年多。”三夫人對三老爺說。
她與三老爺、老夫人同一輛馬車。
她是故意說給老夫人聽。
老夫人垂闔雙目,不做聲。
三老爺瞪一眼她:“省親也是平常事,娘和大哥同意的。”
“是。就是那個表姑娘,有些怪異。她好像就是大嫂在余杭那一年出生的。”三夫人又道。
三老爺:“……別瞎說。”
再說下去,非要氣死老夫人。
老夫人睜開了雙目,靜靜看一眼三夫人。
三夫人立馬辯解:“娘,我只是說了句實話。表姑娘哪一年生的,是實情嘛,又不是咱們編造的。”
老夫人:“此事不要再提。”
三夫人應是。
她心里想:不讓說,別人就沒想法嗎?
表姑娘既像白氏,又像邱士東,生日又湊巧。
白氏把她看得像眼珠子,甚至不惜為了她傷害親生女兒阿寧,難道沒有貓膩?
這都不多想,是傻子嗎?
“老三,你和你媳婦要想清楚了。”原本沉默的老夫人,突然又開了口,“閑話說出來容易,耽誤了阿寧的婚事,對你們可有好處?
做不成雍王的岳家,將來你們分家之后,依仗什么權勢過日子,兒孫又怎么得庇護?你們可沒有爵位。”
這句話,戳到了三夫人的軟肋。
三夫人這個人,最擅長鉆營。
她打了個寒顫:“娘,我什么也沒說!”
“往后也別說。”老夫人道。
三夫人應是。
馬車回到了南山避暑山莊,卻聽到下人說,駱寧的馬車折返,也跟著來了。
老夫人知曉她放心不下自己。
駱寧一來,三夫人與三老爺都用同情目光看著她。
但沒說什么。
“祖母,您方才熱著了嗎?”駱寧問。
老夫人說她沒事。
山上果然涼爽,駱寧安頓好了老夫人,替她更衣。
“……府上一定會流言蜚語滿天飛,對你不利。傳出去,你名聲有損。”老夫人嘆氣。
駱寧這樣做,的確對她有些短期好處;可長遠來講,也有很多弊端。
“祖母,我不是沖動而為。那天我站在侯府門口,看著咱們侯府的氣派,心里想,為了得到它,邱士東和白家會用什么手段?
它值得豁出性命、全力以赴。他們手頭有錢,白花花的銀子,可以買到很多東西。
要是侯府沒有人注意、無人警惕,也許咱們家的人先被收買。您瞧瞧咱們家的人,有幾個豪闊過,能經得起銀子的考驗?
咱們怕這、怕那,藏頭藏尾的,別人就可以把咱們一網打盡。祖母,活著才是最要緊的。”駱寧道。
老夫人身子經不住顫抖。
駱寧說得對,很對!
旁人先不提,駱崇鄴是第一個經不住錢財誘惑的。
不能低估人性的貪婪與惡毒。
況且,白氏和邱士東敢把孩子生在駱家、養在駱家,他們心狠手辣,侯府不提前防備怎么行?
“邱士東和白玉麟這次進京,是為了皇商,他們在建寧侯王家至少花了三十萬兩銀子。
祖母,這么龐大的數目,可以買整個侯府的性命了。可他們注定會失敗。已經投入巨大,要是換不來好處,他們豈能善罷甘休?沒有皇商,就拿下侯府。
到了刀兵相見的時刻,咱們還懵懵懂懂,就是任人宰割?我只是想侯府人人清醒,尤其是我那個糊涂爹。”駱寧又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