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可無。
他沒有親自殺駱寧,可他也縱容了兇手。
后來他死在小梅姨娘床上,說他是馬上風死的。小梅姨娘貞潔,當晚投繯自盡,為侯爺陪葬。
駱寧那時候已經做鬼了。此事發生在鎮南侯替駱寅請封世子的三個月后。駱寅毫無耐心,才三個月就忍不了了。
小梅姨娘是幫兇,白氏與駱寅給了她很多好處;小梅姨娘聰明,想要留一點把柄,可駱寅和白氏的手更快,當晚就解決她,不留后患。
駱家不是沒人懷疑的。
只是那時候祖母死了,駱崇鄴也去了,整個侯府都由白氏母子把持,誰來做主?
家業,拱手送人。
如今真相擺在眼前,他還妄圖自欺欺人。
闔府死得最不冤枉的人,就是他,他咎由自取。
“您想問什么?”駱寧板起臉,眼眸陰沉,聲音似淬了冰。
駱崇鄴精神一緊:“阿寧,爹爹想……”
“別問廢話。您有什么疑惑,自己去查、去看。您問我,是指望我什么?想把我賺回來的爵位辭掉,換個郡主給我嗎?”駱寧問他。
駱崇鄴惱羞成怒:“阿寧,你眼里沒有尊卑。”
“是你目光渾濁,識人不清,又糊涂自負。”駱寧一個字一個字道。
要不是你一直糊里糊涂,真相在眼前都視若不見,前世駱家不會是那樣下場。
包括駱寧在內,每個人都拼了全力活著,還是一個個被鏟除。
“阿寧,你這樣對著你爹爹發脾氣,傳到王爺和太后耳朵里,你又如何自處?我只是跟你商量。”駱崇鄴聲氣軟了下來。
他用大道理壓她,竟只是在變相討好她。
雖然這討好,不要也罷。
“這些事我都會查。在查之前,你應該是聽說了什么,爹爹想先聽你說。”駱崇鄴道。
駱寧:“這些不是我查的,旁人告訴我的。你若不信,我白費唾沫星子。”
“你先說。”駱崇鄴道。
他這一天思考了很多;去文綺院被阻攔,他又想了一些事;駱寧再威壓幾句,他臣服了。
他的自負被壓得很低。
駱寧就把邱士東與白氏往事,說給駱崇鄴聽。
“……你這邊想求娶,邱氏就退了親。”駱寧說。
駱崇鄴蹙眉:“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為何不是?我娘心里一直記掛他;余杭白氏也感激他的犧牲,給他好處。”駱寧說。
駱崇鄴:“可也不能說你娘跟他藕斷絲連。難道要我懷疑自己的孩子,甚至懷疑你?”
駱寧:“你懷疑我的話,就把爵位讓出來,給我弟弟繼承。反正我娘肯定是我娘,阿宥也肯定是我弟弟。”
駱崇鄴:“你……”
簡直氣炸。
“你去對峙,我娘說‘挑撥離間’,把問題放在我與你的父女血脈上。”駱寧說。
駱崇鄴一股子氣半晌退下去,問她:“叫我如何是好?”
“查查駱寅,他本是侯府長子,最有希望繼承爵位。當年他外出念書,好幾年不在家,身邊是有人跟著他的。
那些人現在在何處,花點心思可以尋到。威逼利誘,問問駱寅那些年做了什么、和誰在一起等。
還有白慈容,她到底是誰的女兒,派個人去余杭查訪,未必沒有成效。單說我那個大舅媽,大舅舅的繼室,她嘴里肯定有話說。
至于我和阿宥,你自己看著掂量。得罪我,與你毫無益處,而且咱們父女容貌有相似處。
阿宥念書,將來自有前途。你不信他就不把爵位給他,他翻不了天。往后的事,你自己看著辦。”駱寧說。
駱崇鄴問她怎么辦,她簡單直接給了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