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駱寅、白慈容,別把心思放在駱寧和駱宥身上——抓重點,別本末倒置。
駱崇鄴站起身:“你且回去吧。”
他與駱寧一起進了正院,垂花門落鎖。
兩人沉默,誰也沒開口。
駱崇鄴去了東正院。
白氏沒睡,穿著中衣坐在床上,精神不濟的模樣。
瞧見駱崇鄴來了,她只是嘆了口氣:“阿宥去學堂了?”
她絲毫不亂。
駱崇鄴:“車夫回來說,已經安頓好了。”
看向她,“今日那個姓邱的……”
“別提他了。早年是家里定親,我與他不曾見過。而后他瞧上了更好的,不顧我體面非要退親。我大哥死活不同意。
合該我富貴,遇到了你。你有意求娶,我大哥才答應邱家退親。邱家腸子都悔青了。
他看上那個姑娘,生病死了,他富貴夢無望。我不愿踩貶他,才沒有提過。”白氏說。
駱崇鄴看著她。
她說話時候,語氣格外鎮定,可眼珠子一直在轉,轉得快且急。
她見駱崇鄴不答,抬眸看著他時,那眼神飄忽。
“你不信我的話?是阿寧,她挑撥離間。”白氏說。
駱崇鄴忍不住笑了下。
駱寧猜得很準。
比起駱崇鄴,駱寧更了解她母親。
他這一笑,意味不明,白氏心里顫了顫,面上強自鎮定:“侯爺何故發笑?”
“你繼續說,阿寧為何挑撥?”
“娘家負累太重,她巴不得崔家認了她做義女,借高枝嫁入雍王府。
您還不知道吧,崔小姐上次特意來拜訪她了,談的可能就是這些大事。”白氏說。
駱崇鄴:“人人都知曉她什么身份來歷。”
“有什么要緊?宮里那些娘娘們,好些人出身低微,被門閥認為養女,不是照樣自稱望族貴女嗎?要的,就是一個虛名。
阿寧她巴不得家里鬧翻天,甚至故意誤導,說她不是您的女兒,指望您趕了她走,她好脫身。”白氏說。
駱崇鄴細想這番話,覺得很有道理,又狗屁不通。
因為,白氏先做了預設。
她預設駱寧要脫離駱家,然后在這個預設的情況下,再解釋。
若不小心,就會被她帶溝里,覺得她言之有理。
駱寧為什么要脫離駱家、去做崔氏養女?
駱家堂堂正正侯府,她侯府千金不要,做個養女?
預設如果不成立,白氏的說法就極其可笑。
駱崇鄴稍微回想,白氏每次狡辯,都是用這一套,故而他總是被說服。
幸而駱寧提前告訴他,白氏一定會拿著“駱寧與駱家的血脈關系”做文章,從而把駱寅和白慈容的問題蓋過去。
“你是說,阿寧陷害你?”駱崇鄴問。
白氏:“自然。”
“可阿寧什么也沒說。”駱崇鄴又道。
白氏:“……她暗示了。”
“哪怕你訂過親,又有什么關系?正如當時在三十鋪說的,二十幾年前的舊事了,怎么算得上暗示?她暗示了什么?”駱崇鄴又問。
白氏一時語結:“侯爺,不、不是這樣……”
“阿寧她還說,你的侄女長得像姓邱的。你侄女長得像誰,和你有什么關系?”駱崇鄴又問。
白氏臉色忍不住變了。
她情不自禁咬了下唇,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你說說,為何你覺得阿寧陷害你?你稱病不出門,卻在三十里鋪,也是阿寧害的?我叫你不準送兒子嗎?”駱崇鄴又問。
白氏抬眸,驚愕看著他。
他一向性格急躁,說幾句話就被牽動肝火,只知道發脾氣。
她之前準備的說辭,就是字字句句點他:你女兒嫌棄你身份地位。
這意思不言而喻,駱崇鄴聽得懂,他一定會暴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