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意?”白玉麟問邱士東。
邱士東站得很穩,袖底的手卻在輕輕發顫。
四年期待、幾十萬兩的銀票,全部打了水漂嗎?
一定是有什么不對勁。
邱士東對白玉麟說:“咱們去趟建寧侯府。總要問個明白。”
建寧侯爺正在發脾氣,因為他被皇帝叫去了御書房,痛罵了他一頓,還把一只湖硯砸他身上。
“朕問你,這種東西你給朕用?你要朕斷子絕孫?”
建寧侯瑟瑟發抖,不停磕頭。
他一頭霧水。
走出了御書房,找了相熟太監打聽,才知道大皇子的事。
——怪不得麗妃被打入冷宮,原來是犯了這么大的錯。
建寧侯替旁人出力,自己挨罵,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偏偏他夫人還問,皇商名單何時定下來,要接白慈容過來,調教些日子送入宮門。
“……是你們沒運道。你們的事我盡心周轉了,也打點了。你們受了麗妃的牽連,此事成不了,四年后再試吧。”建寧侯語氣不善。
邱士東與白玉麟兩個人呆愣原地。
邱士東自以為,他見慣了風浪。
在地方上,知府見到了他,也要禮讓三分。
與權貴打交道,各取所需:他們需要真金白銀,而邱士東需要依仗和皇商這個名頭。
不成想,竟落空。
建寧侯明明收了那么多的銀子!
“侯爺,這……還能不能周轉?”一旁的白玉麟開了口,“咱們不能再等四年。”
建寧侯沉下臉。
“侯爺,我們需要這個名頭,一點虛名罷了,只是添光增彩。雖然剛剛定下了此事,要是澄硯竇家倒了,可有咱們的機會?”白玉麟又問。
建寧侯臉色更難看:“蠢笨!能上名單的,背后豈能無人?這份名單,是秉筆太監直接謄抄后給我的,根本不是我遞上去那份。”
不僅有人,還是比建寧侯更厲害的人。
白玉麟猶自不甘心:“侯爺,您是貴人,見識比咱們深。此事,到底如何扭轉?竇家可以犯點什么事?”
“還在說竇家?”建寧侯怒極,“竇家不管犯了何事,背后的人就會把此事加在咱們頭上。”
簡而言之,你們有門路,人家竇氏也有。
皇帝都罵了建寧侯,建寧侯肯為了兩個商戶招惹麻煩嗎?
自然不行。
可到底拿了他們的錢。
他們的錢,不給他,也可以給他仇敵,一樣攻訐他。
比如說崔氏。
建寧侯想到這里,情緒冷靜了幾分。
他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邱士東,放軟了聲調:“皇商今年是不成了,我可以跟地方上打個招呼,鹽引多放一些給你。”
邱士東苦笑。
鹽引是有定數的,利益分派。
多給了他,其他人就少了。他們不敢找官府的麻煩,難道還不能找邱士東嗎?
走私鹽的,手下全是亡命之徒,邱士東哪一個惹得起?
這好處,等于沒有。
“侯爺,除了皇商,我別無所求。既然此事不成。侄女進宮一事,還請侯爺多費心。”邱士東拱手作揖。
他把路讓給白慈容。
建寧侯看一眼他。
這一眼,意味深長。
白玉麟急忙接話:“是,小女全部依仗侯爺了。”
“你們先回去,過幾日我派人接了你女兒來。”建寧侯說。
終于把這兩個人打發走了。
建寧侯同夫人商議此事。
王夫人說:“那個白姑娘,我已經見過了。她之前還有個才女名頭,而后被傳作假,嘉鴻大長公主很討厭她,她聲譽不佳。”
提到嘉鴻大長公主和裴氏,建寧侯冷哼一聲。
非常不屑。
“……不過,那姑娘的確生得很美,男人無不愛她。又機靈討喜。她要是伴君側,也能替咱們吹吹枕邊風。商戶女,好拿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