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死了都不知緣故。
祖母回府,家里似多了個主心骨。
駱寧早起去給祖母請安,陪她念佛、做晨課。
二夫人也早早來了。
她拿了西正院的菜單子給祖母瞧,問她哪里需要添減。
“……如今我操持廚房,您和三弟妹從外頭回來,問問您的口味。要是沒變,一切還照舊。”二夫人說。
問一句,這是禮數,不落下口實。
老夫人欣慰點頭:“西正院不變,還照從前的做。”
她吃不了太多,且有小廚房。
她不動,三夫人就不敢跟著作妖,叫二夫人難做。
二夫人懂老夫人這點維護,感激說:“娘替我省事了。”
“家里以和睦為主。”老夫人說,“這個和睦,不是睜眼瞎,大家裝作無事。只是我以身作則,不可‘無事生非’。
真有個齟齬,你處理不了的,都來告訴我。有瘡治瘡,防微杜漸。”
二夫人恭敬應是。
駱寧陪祖母用了早膳,回到文綺院,開始她今日功課。
何、尹兩位嬤嬤能教的,都講完了,現在偶爾會考校駱寧幾句,替她鞏固,防止她忘記了。
剩下的,則是陪伴駱寧,閑話瑣事。
駱寧正跟何嬤嬤說建寧侯王家,二夫人來了。
半上午的,快到了午飯時辰,駱寧不知她怎突然趕過來。
早上在西正院不是才見過嗎?
“……阿寧,門房上接到了建寧侯府的請帖,邀請咱們府上的女眷赴宴。”二夫人說。
駱寧想起昨日崔正卿的話。
“是白慈容的事?”駱寧問。
“我跟隔壁周家夫人打聽了,他們家也接到了請帖。的確是表姑娘,她做了王家義女。
建寧侯府對她很器重,大肆宴請,邀遍了盛京城里的功勛世族去恭賀。”二夫人道。
駱寧看著請帖。
上面寫的是,八月二十三日,王家五小姐及笄禮。
“及笄禮只請親朋,婚喪嫁娶才會滿京城下帖子。王家好霸道,他家一個義女及笄,廣撒網。”駱寧說。
二夫人:“的確霸道。不去就得罪王家。除了崔氏,幾乎無人敢得罪王氏了。就算是裴氏、鄭氏,都要維持表面上的客氣。”
駱寧:“表妹這次真的攀上高枝了。”
她心里已經快速有了個盤算。
她很清楚記得,如今這位皇帝,是明年臘月駕崩的。
建寧侯府接納白慈容,又大張旗鼓搞及笄禮,還是為了造勢。
邱士東肯定花了很多錢;而王家,大概想把她送進宮,這才能發揮白慈容最大價值。
不是駱寧瞎猜,而是白慈容住在東正院的時候,下人傳過她想做“貴人”。
這個傳言,駱寧一直記得。
貴人,肯定是宮妃,而不是建寧侯府的少奶奶。
“進宮?”
這個思路,在駱寧的腦海中。
皇帝可沒多少日子了。
很多事都在變,皇帝身體一日日垮下去卻是無法更改的。
——要是拖延一年,趕上皇帝彌留時白慈容進宮,駱寧再運作一番,說不定建寧侯府和白慈容可以背個大鍋。
連帶著百年望族,都可以提早被連根拔起。
此事太大,駱寧一個人辦不了,得雍王幫忙。
“……阿寧,你得十分當心,這個表姑娘恨你入骨。她借上了建寧侯府的權勢,對你不利。”二夫人擔憂說。
白慈容不僅恨駱寧,也恨駱家。
她在駱家過了快三年的好日子,她全部忘記了,只會記得這將近九個月她遭受的狼狽。
白慈容會不遺余力把駱家眾人踩死,包括駱寧。
“我會。”駱寧頷首。
“宴請你去不去?”二夫人又問。
駱寧:“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