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弇亦站出來反對道:“寇將軍之言乃至理名言也!無論是南陽郡還是汝南郡都地處中原的戰略要沖,極易受到四方的威脅。我們如果四處樹敵,戰國時代的魏國就是前車之鑒啊。
魏國作為戰國時代第一任霸主,在魏惠王時期,四處用兵,卻東敗于齊、西喪于秦、南辱于楚、交惡韓趙,最終一蹶不振,走向敗亡。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如今汝南潁河以東被張角麾下大將韓信所攻,我們應當以收復整個汝南郡為目標,
如今卻要舍近求遠,一旦我們出兵梁、沛,韓信斷掉我們的歸路,前方戰事不順,則進退兩難也!”
寇恂站在內政的角度上為袁術分析了不可攻打譙縣的原因,而耿弇則是站在戰略與軍事上向袁術明確攻打譙縣以及他們四處樹敵的風險,并指出統一汝南,將韓信的軍隊趕出潁河以東才是首要目標。
而袁術卻不由得冷哼一聲,不以為然的道:“魏惠王志大才疏,狂妄無知,這才是他敗亡的關鍵。如果我與魏惠王互換身份,必定聯合三晉,東擊齊國,西壓秦國,南破楚國,北攻燕國,提前統一戰國時代,又怎會使空前強大的魏國走向衰落呢?”
寇恂嘴角抽了一抽,沒有繼續勸說,他知道袁術已經決定的事情,是自己與耿弇無法改變的。
耿弇不由得暗嘆一聲:“你若與魏惠王互換身份,家底恐怕在秦孝公時期都會被敗光。魏惠王好歹遷都大梁后,興修水利,開鑿鴻溝,將濟、穎、淮、泗四條河流和與黃河互相貫通。
這條運河不僅起到了航運的作用,而且可以灌溉農田,使鴻溝流域成為魏國重要的農業豐產區。
魏惠王施惠于民,大力鼓勵墾殖,將許多本來只能由政府開發的山川河澤讓了出來,交給魏國的普通百姓自行開發經營。
這既改善了普通百姓的生活,促進了生產的發展,緩和了平民與貴族的階級矛盾,同時也增加了國家的稅收。
白圭為魏相時,為魏惠王制定過二十稅一的田稅政策,減輕了百姓的負擔。
后來惠施為魏相時,非常關注民生,多次下調賦稅,為魏惠王贏得了‘慈惠’的名聲。
在看看你袁公路,好歹出身中原名門,四世五公,連郡縣都治理不好,何談治理國家?
如果不是我與寇兄竭力阻攔,現在的南陽與汝南不知道會被你折騰成哪樣!
即使如此,如今治下的百姓也因為連年興兵,苦不堪言啊!”
出身豪門之人,或多或少會沾染一些貴族的壞毛病,名聲更好的袁紹同樣難以幸免。
不同的是,袁紹因為母親地位低下,只是一個婢女,并非嫡子,所以從小明白一個道理:他們袁家的主要資源與人脈是嫡子袁基以及嫡次子袁術繼承,他自己要想在這個世道出人頭地,還得依靠自身的努力。
所以袁紹自少年時期開始,就非常注重名聲,折節下士,降低身份傾心結交有才能之人,士人爭先恐后的前來投奔。
來的士人不論身份貴賤,袁紹都以與自己平等的禮儀傾心相待,袁紹的住宅前經常停滿了前來拜訪的賓客車馬。
當時的宦官專政愈演愈烈,他們迫害正直不屈的朝廷官員以及太學生為代表的“清流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