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時開始,兩族之間的仇恨就再也化解不開。雖然之后雙方都互相退兵,達成和解,但是誰都知道和平只是暫時的,最終還是會兵戎相見。
雙方罷兵之后,因為此戰拓跋珪、拓跋燾爺孫立下的巨大功勛,游牧民族又崇尚勇士,故而拓跋珪被西鮮卑中的大部分族民推舉為臨時的首領,拓跋燾則協助拓跋珪管理西鮮卑諸部落聯盟。
自檀石槐死后,整個鮮卑部落分裂,強盛一時的鮮卑王朝不復存在。
此時此刻,西鮮卑的族民們再一次看到了自己部落中涌現出英雄般的人物,他們渴望著自己的部落,再一次站在北境之巔。
這一年的時間,拓跋珪、拓跋燾的戰略規劃就是明面上與牢姐羌和平相處,暗中開始制造大量的雙馬鐙以及配套的馬具,并親自訓練西鮮卑的騎兵。
拓跋珪、拓跋燾知道,現在西鮮卑各部落的之中,仍然有大量不服從他們的各部落族長,畢竟現在的西鮮卑仍然是許多部落抱團在一起的部落聯盟。
要想他們自己說了算,就必須取得任何人都難以企及的聲望以及雷霆手段鐵血鎮壓不服從自己的勢力。
所以,在一年后,他們才醞釀了這一次大戰。
…………
只見前方大草原之上,兩軍的先鋒部隊激烈的碰撞間。
西鮮卑的騎兵如同劈開碧浪的鐵矛,長槍平端,馬蹄踏碎了盛夏野花的嬌柔;牢姐羌陣中,他們佩戴的彎刀寒光爍爍,如一群蓄勢已久的惡狼,發出野性而暴烈的咆哮,迎面撲來。
“殺啊!”
雙方喊殺聲不斷沖擊著平原戰場。
“鏗!”
金鐵交鳴之聲刺耳地撕裂了空氣,戰馬嘶鳴著沖撞,雙方前排的騎兵身軀猛烈撞擊、滾落。
一柄鮮卑人的長矛兇狠地刺出,“噗嗤”一聲,貫穿了牢姐羌騎兵簡陋的皮甲,矛尖帶著淋漓的鮮血從后背透出。
另一側,牢姐羌騎兵拔出佩戴的彎刀,用力向鮮卑騎兵砍去,如冷月弧光一閃。
一個西鮮卑騎兵的半邊頭顱連著皮帽被削飛,紅的血、白的漿,在刺目的陽光下噴濺開來,如地獄之花驟然綻放。
刀光劍影間,活生生的身體如同被撕裂的布帛,生命在瞬間被扯得粉碎。
騎兵絞殺的旋渦之外,雙方步卒亦如兩股渾濁的怒濤轟然相撞。
長矛互相捅刺、糾纏、折斷,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斷裂聲,彎刀劈入骨肉的悶響不絕于耳,慘叫聲、垂死的咒罵聲、兵刃撞擊的銳響,漸漸匯聚成一首死亡的交響曲。
太陽懸在天空正中,如一只無情的巨大火焰,灼燒著這片修羅戰場。尸體層層疊疊,傷者被踐踏后,在血泥里徒勞地蠕動哀嚎。
碧綠色的草原上,到處都是猩紅的血跡。
兩名年輕的將領正默默地注視著這片修羅戰場,他們正是拓跋珪、拓跋燾。
“祖父,示弱已經成功,該讓我們配備雙馬鐙與馬具,暗中訓練一年的精銳騎兵團沖擊戰場了!”拓跋燾目光深邃的望向雙方的戰場,憤然的說道。
“燾兒,本陣交給你守護,游牧民族歷來敬重勇士,這一次我需要親自帶隊沖殺進牢姐羌的軍陣中,以此軍功來增加我在西鮮卑部落的地位!”拓跋珪雄心勃勃的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