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多之前,勒諾多文學獎第二輪評獎結果出爐,林朝陽被確定為獲獎者后法國駐廣州的領事館就已經開綠燈為林朝陽辦好了赴法簽證。
昨天待使館的周秘書特地到機場接機,本來待使館還打算安排林朝陽在巴黎的一應食宿,但伽利瑪出版社已經安排好了,林朝陽也就沒有跟他們走。
“這是新h社的聶記者,這次得知朝陽同志你獲此殊榮,特地從英國趕過來的。”周秘書又給林朝陽介紹了一旁戴著眼鏡的方臉中年。
鄒待使關心了兩句食宿的問題,又笑問林朝陽現在的感覺。
“國內的獎項拿了不少,國外是第一次,還是挺高興的。”林朝陽面帶微笑的回道。幾人聊了片刻,鄒待使等人簇擁著林朝陽走進了圖昂餐廳。
他們幾人一進來,就感受到餐廳內眾多來賓的眼神齊齊看了過來。
勒諾多文學獎的獲獎者并不會提前在媒體上公布,但會提前通知獲獎者,因此等評獎結果出爐后,在法國文學界也不再是什么秘密。
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勒諾多文學獎得主是一位中國作家。
因而林朝陽等人一出現,餐廳里的記者、嘉賓和評委們都知道,今天的主角之一到場了。
在勒諾多文學獎的歷史上,將獎項授予外國人的情況不是沒有,不過按照原本的軌跡應該是在十幾年之后。一群法國人以注目禮的方式看著林朝陽等人進入餐廳,并猜想到底誰才是那個獲獎者。
直到克萊蒙·梅特耶將林朝陽引薦給勒諾多文學獎的評委之一克里斯蒂安·朱迪切利,眾人這才恍然。《楚門的世界》的作者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輕的作家!
在歐美人眼中,亞洲人的長相本來就偏嫩,而且林朝陽又確實年輕,在場不少人眼中都閃過不可思議之色。
在他們的想象中,《楚門的世界》這樣具有強烈荒誕色彩的諷刺應該是出自于那種年過半百但依舊倔強、不屈從于世俗的老作家才對。
誰也沒有想到,創作出他的作家竟然是個大學生一樣的人。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林朝陽與勒諾多文學獎評委會的評委們—一握手寒暄,順便還跟龔古爾文學獎的那群評委打了個招呼。
龔古爾文學獎的評委們有個高大上的稱呼——院士。
龔古爾文學獎的“龔古爾”指的是茹爾·德·龔古爾,他和哥哥埃德蒙·德·龔古爾同為法國自然主義家。
茹爾·德·龔古爾于1870年去世,哥哥埃德蒙·德·龔古爾痛心不已,立下遺囑,為了紀念弟弟,用遺產作為基金成立龔古爾學院,即龔古爾文學獎評選委員會。
這便是所謂“院士”的由來。
值得一提的是,龔古爾學院的第一批院士都是龔古爾兄弟的好友,其中包括了福樓拜、左拉、都德等人。放在現在,單拎出來任何一個人都是讓文學青年頂禮膜拜的人物。
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龔古爾文學獎比起來,勒諾多文學獎就顯得草根多了。
評委會的早年成員都是記者和評論家,因為勒諾多文學獎的創立本身就是因為一群記者和評論家在等待龔古爾文學獎等的無聊,才自己搞了個評獎。
它從誕生之日起,就一直維持了10人的評委會成員,這么多年始終沒有變過。
現在評委會里依舊有記者,但作家和評論家才是主流,其中的作家多為早年勒諾多文學獎的獲得者。
比如讓—馬里·古斯塔夫·勒·克萊齊奧這位年紀半百的法國作家,早在六十年代他便憑借著處女作《訴訟筆錄》獲得了勒諾多文學獎。
后世的2008年,他還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