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今天來的目的都很明確,就是奔著《入師》來的。
這兩年國內的文學雜志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滑,這其中的原因是復雜的,
但歸結起來最大的原因有三。
其一是持續了十多年的文學熱潮已經充分的消化了前些年人們所壓抑的精神追求;
其二是各種娛樂形式的興起讓老百姓的業馀生活變得越來越豐富,文學不再是重要選擇;
其三是商業化浪潮正席卷全國,“十億人民九億倒,還有一億在尋找”可不是一句空話,人們的關注重心正在發生巨變。
雜志銷量下滑,大家自然要想辦法。
早幾年,每逢林朝陽的作品發表,相應雜志的銷量必定大賣,一度在國內的文學期刊行業形成“林百方”現象。
以林朝陽作品的受歡迎程度,別管是哪家雜志拿到了他新作的發表權,當期雜志大賣是必然,而且還會未來一段時間內的雜志銷量,好處巨大。
大家當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并且都對這次的新作勢在必得。
哪怕他們現在連小說內容都沒看到呢,也不妨礙他們的篤定。
幾人表現的虎視耽耽,本來林朝陽壓根沒有通過雜志發表的想法,可他們這樣興師動眾的上門,等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所以林朝陽乾脆閉口不言。
“朝陽,咱們的關系就不用說了。你可是我們《人民文學》自家人,不說玉書這層關系,你還是我們的編委。”劉昕武說。
謝大鈞見他打起了感情牌,連忙說道:“玉書同志現在也不在你們《人民文學》了吧?再說,給你們《人民文學》當編委有什麼好處?光干活,不給錢。”
“不在了也是我們的戰友。給《人民文學》當編委是榮譽,你以為這是誰想當就能當的?”
劉昕武說著警了謝大鈞一眼,仿佛他就是那個“想當的而當不上的”,盡顯陰陽怪氣。
“唉!”謝大鈞嘆了口氣,“昕武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當年也是我們《十月》的戰友。”
在去《人民文學》之前,劉昕武一直在《十月》工作。
聽著謝大鈞的話,劉昕武臉上閃過一絲報然,剛才火力全開,把自己都給反彈了。
正當他思著怎麼應對謝大鈞的話時,謝大鈞開口了。
“朝陽,《人民文學》和《收獲》都是咱們文學領域頂尖的雜志,其實你選擇哪家都挺好。
不過我覺得,你的小說違幾年在雜志上露面,還是應該給讀者一些新鮮感,找個沒合作過的雜志。”
好家夥,真茶啊!
在一旁看熱鬧的林朝陽忍不住發了個彈幕。
今天來的這三家雜志里,《人民文學》和《收獲》都發表過他的小說,唯獨《十月》沒發過,謝大鈞這個角度找的也真是刁鉆。
這會兒一直沒說話的李小琳坐不住了。
“新鮮感不重要,重要的是雜志發表為作品提供幫助。
朝陽,你跟我們《收獲》也是老朋友了。
這次的小說,我們打算給你一期發完。”
劉昕武搶話道:“一期發完丶頭條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誠意。”
然后他又跟林朝陽說:“朝陽,那年《高山下的花環》本來你都答應給我了,結果硬是被部隊給攪和黃了。”
謝大鈞接話道:“是啊。當年本來是要給我們《十月》的,結果被《人民文學》截胡了。”
“十月”這兩個字,謝大鈞的咬字特別標準。
“朝陽,我爸聽說你這次的題材是關于死亡的,他很感興趣,還想著看看呢李小琳把父親抬了出來,劉昕武和謝大鈞心里暗罵:
你這不講武德啊,他老人家都八十多了,你就不能讓老人家好好頤養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