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5月,金庸正式離開由他創辦并辛苦經營三十多年的明報企業,受邀前往英國牛津大學安東尼學院現代中國研究所擔任訪問學者。
他曾在年輕時就夢想過能到牛津或劍橋去讀書,常常引以為終身遺憾,沒想到退休后竟能夙愿得償,自然喜不自勝,甚覺光榮。
不過以金庸的年紀,在做學問上取得什么成就時不可能了,此行只能算是了卻遺憾。
在牛津大學當了一年訪問學者,他感覺意猶未盡,又接受了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訪問交流邀請,現在人在溫哥華。
“查先生最近身體可好?”
“勞你記掛,無病無災,身體健康。”
電話接通,金庸聽見陶玉書的聲音很是高興,語氣愉快。
離開明報這一年多,陶玉書偶爾會聯系他,向他說說明報企業的近況,讓金庸感受到了人走茶未涼的溫暖。
特別是明報企業這兩年股價屢創新高,他手里剩的那點股票竟然還比當年出售明報集團時的價值還要高了許多,令金庸直呼選對了接班人。
寒暄了一陣,陶玉書問金庸:“查先生,最近有跟新聞集團有關的人聯系過你嗎?”
金庸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既然已經打了電話,陶玉書也沒有刻意隱瞞,說道:“今天我跟新聞集團的默多克見了面.”
聽陶玉書講完默多克對星空衛視和明報企業的野心,金庸感嘆道:“上百億的價格,出手當真不凡!”
而后他又贊許道:“不過更了不起的是玉書你。當年21億買下星空衛視,如今引來傳媒巨頭百億港元求購,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啊!”
“查先生您過獎了。”
稱贊過后,金庸說道:“新聞集團的人目前沒有聯系過我。”
“這樣啊。”陶玉書思。
金庸在電話那頭問道:“你是擔心換股之后,新聞集團背后放冷箭,上演一場反收購?”
“沒錯。”
金庸琢磨著說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個難度可不小。一旦換股成功,再想反收購,恐怕要掏出的資金恐怕不會低于十億美元吧?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直接給你提高星空衛視的收購價格呢?”
“也許是兩手準備,也許是連環計。今天畢竟只是第一次見面,虛實尚不清楚。”
“也是這個道理。”
聽筒里沉默了下來,陶玉書心中有個想法,猶豫過后還是沒有說出來。
其實與其現在擔心來、擔心去,不如以力破會,直接買下金庸手上的股票,
如此一來即便換股后股權稀釋,也可以在未來可能的搶籌大戰中占據絕對的主動。
但這樣一來又帶來了兩個問題。
一是她如果主動提出這個請求,勢必要大幅溢價,在情況還不明朗的情況下如此操作,并不明智。
二是金庸手中的股票數量太大,這筆交易肯定要對外披露,她怕打草驚蛇。
電話那頭的金庸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對了!”
“查先生還有事?”
“有個叫于品海的人你還記得嗎?”金庸問。
腦海中的記憶不斷閃現,最后定格在一份紙質資料上,“當年德間書店的中間人。”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