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默念了兩句《金剛經》,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回響起沈銀翎剛剛的歌聲。
他忍不住地想,那狐貍精唱著“數對清風想念他”的時候,心里想念的是誰?
她又期待著誰為她畫上蛾眉呢?
俏冤家,俏冤家……
她的冤家,是誰?
陸映胡思亂想的功夫,沈銀翎穿好衣裙走了出來。
她看著陸映,男人盯著小佛桌上的茶盞,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來格外專心致志,并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出來了。
禪房幽雅,青燈寥寥。
他金簪玄衣,影子落在窗欞上,中原人里罕見的高大挺拔。
他的側臉線條立體英俊,睫毛很長,能在眼瞼下覆出一片陰影,鼻梁比尋常男子要更挺拔漂亮,雖然總是不愛笑,但薄唇的弧度十分性感,透著尋常男子少見的欲色,女兒家與他說話時,會很容易把害羞的目光放在他的嘴唇上。
陸映……
他是個很好看的男子。
床笫間歡好時,也很令她滿意。
沈銀翎想著,又想起他今夜來她的房里,難道又是為了那事兒?
她看著出神的陸映,心里頓時有了個主意。
于是等陸映回過神的時候,就瞧見對面竹榻上,沈銀翎斜倚在榻邊,羅裙肆意鋪散,露出一雙慵懶交疊的嫩白長腿,玉足還矯情地繃得直直的,絲綢衣衫褪落到香肩以下,櫻桃小嘴輕咬著淺粉色披帛,見他望過來,一雙鳳眼含羞帶臊地暗送秋波。
陸映:“……?”
這又是哪出戲?
沈銀翎似乎還嫌不夠,又伸出纖纖玉手拔下珠釵。
鴉青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她抬起纖長濃密的睫羽,丹鳳眼含情脈脈,欲語還休地凝望他。
陸映:“……”
禪房里彌漫著脂粉香。
沈銀翎頰紅如胭,嗓音甜軟:“正所謂‘有花堪折直須折’、‘春宵一刻值千金’,陸映哥哥,臣婦已然準備好侍寢了。”
陸映額角青筋亂跳。
手臂割出來傷口隱隱作痛,仿佛那些蠱蟲全部失去了作用。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侍寢?”
“陸映哥哥~~”沈銀翎聲音婉轉一波三折,“您裝什么糊涂呢?您今夜來臣婦的禪房,為的不就是那檔子破事嗎?”
陸映:“……”
沈銀翎是有什么毛病嗎?!
這里明明就是他的禪房!
是她主動來找他的!
他壓抑著火氣和欲念,厲聲命令:“下來,把衣裳穿好。”
沈銀翎不可思議。
她知道這段時間她和陸映的關系不大好,可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連臺階都遞得好好的,他再生氣也該消氣了!
更何況他自己半夜跑到她的禪房,不是為了那檔子破事兒,還能是為了什么?
他倒是裝得一本正經起來了!
她理直氣壯:“殿下是在跟臣婦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
陸映:“……?”
沈銀翎瞟了眼窗邊軟榻。
陸映這狗男人心理變態陰暗扭曲,莫非他是想追求刺激,不在床上做,而在窗邊做?
反正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罷了,看在他不計前嫌從燈海菩薩里面救了她的份上,她就勉強主動一點,再給他一個臺階吧。
沈銀翎想到這里,赤腳走到窗邊軟榻前,在陸映復雜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到他懷里。
她一邊解開衣帶,一邊嬌嗔:“你這般玩弄戲耍于我,可真是欺負人!”
裙衫委地。
少女渾身不著一物,鴉青長發蓬松微卷,只耳邊簪了一支粉貝殼釵飾,腰間系著珍珠瓔珞裙,燭火下,一身肌骨竟比東海珍珠還要細膩嬌白,活像是海里修成人形的鮫魚。
她雙手環胸,嬌嬌軟軟地撒嬌:“陸映哥哥,這樣總行了吧?”
陸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