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太后瞥她一眼,就知道她在琢磨什么。
她威嚴道:“安安分分待在哀家身邊,別亂打什么主意。哀家是經歷過皇位更迭的人,知曉京城里的局勢詭譎多變,不到最后一刻,咱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贏家是誰。珠兒,哀家今日教你的一課,是沉得住氣。你是酈家未來的希望,可莫要失了分寸。”
酈珠回過神,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心底涌出一股惶恐,連忙低頭福身:“珠兒謹記皇姑奶奶的訓誡。”
酈太后冷眼睨向殿外。
沈銀翎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一顆一顆捻著碧璽佛珠,冷笑:“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昭昭呀昭昭,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就是太心急了。”
沈銀翎已經坐上了回沈園的馬車。
她吩咐微雨道:“如今沈園里面都是些丫鬟婆子,你想辦法替我招募一些護衛,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要功夫好、人品好,對了,最好長相也要俊秀,別整些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的人進來。”
微雨清楚,自家郡主這是在擴張自己的勢力。
她猶豫道:“功夫好的人容易找,但忠心耿耿的卻難。郡主出身官宦人家,豈不知那些名門望族的護衛都是世世代代的家生子?打小養在府里,用著也放心。如今半路招募,只怕招不到忠心的。”
沈銀翎托腮。
微雨所言確實是個問題。
錢買不來絕對的忠誠。
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他們眼里所謂的護衛不過是份賺錢的長工,人家憑什么對她忠心呢?
海棠提醒:“奴婢聽說郡主以前的家里養了許多護衛,不知他們都去了何處?”
沈銀翎一怔。
她父親擅長騎射功夫,把府里的護衛也培養的個個都是精銳,放在戰場上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當年全家被抄的時候,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廝能放出去的都放出去了,他們如今也不知散落在了何處,打聽起來只怕要費一番功夫。
她略一沉吟,道:“叫文梨落晚上來一趟沈園,他們做生意的人脈廣,很容易打聽到消息。我想托她把從前府里伺候的人,重新找回來。”
在沈銀翎忙著招募舊部的時候,冷宮。
前朝忙著冊立新太子的事情,一時間無人注意陸映,只桂全和德順還貼身伺候著。
兩個小太監躲在帷幕后面,擔憂地望著坐在書案前鉆研輿圖的人。
德順憂愁道:“自打殿下到了這個鬼地方,整日里不是看輿圖,就是研究兵法謀略,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你有沒有發現,”桂全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咱們殿下好像清瘦了許多?”
“飯都不好好吃,能不瘦嗎?你說昭寧郡主怎么想的,好好的干啥要背叛殿下?多叫人傷心呀!咱們殿下打小就不容易,她就是來給殿下添堵的!”
桂全嘆口氣:“前段時間她還和咱們殿下好好的書信往來,誰知道突然就變了……”
提起往來書信,桂全從外殿的屜子里取出那幾封信:“喏,全在這里了。殿下離開東宮的時候吩咐我都燒了,我怕他將來反悔,就偷偷留了下來。”
兩人湊一塊兒看,只覺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昭寧郡主明明用情至深,為什么突然就背叛殿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