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還不止扇了一次。
沈銀翎胸脯起伏呼吸急促,粉白嬌艷的小臉上彌漫著怒意:“陸鏡危,你是來當禁臠的,不是來當大爺的!昨夜的事我準許你了嗎?你就把我——”
“吃干抹凈”四個字在喉間打了個轉,她臉色難看,到底沒說出口。
陸映聽而不聞,從容不迫地起身穿衣。
他背對著沈銀翎站在拔步床邊,禁錮他手腳的鐵鏈隨著他的動作被牽扯的嘩啦作響。
從沈銀翎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寬肩窄腰長腿的健碩身段,長期騎射和練劍使得他渾身上下覆著一層薄肌,沈銀翎想起他昨夜仗著身軀高大,不顧她的哭求,把她堵在床角為所欲為的強勢姿態,不禁臉頰一熱。
視線又落在他滿背縱橫交錯的指甲撓痕上。
她下意識瞥了眼自己的雙手。
好嘛,十個指甲里全是皮屑和干涸血漬。
昨夜鬧得太狠,左手小手指的指甲甚至被她撓斷了。
她摸了摸斷掉的指甲邊緣,磨著牙,突然很想再給陸映一巴掌。
因為太生氣,沈銀翎不許陸映用午膳。
她坐在屋檐下,冷眼瞧著罰跪在庭院里的青年,似笑非笑地把玩一根軟鞭:“我問陸爭流要了你來當禁臠,是為著伺候我,不是叫你在我這里為所欲為的。我現在罰你二十鞭,你不服氣也得服氣。”
跪在庭院里的青年正是陸映。
他被剝去上衣,虞鋒手執馬鞭站在他身后,得到沈銀翎的眼神示意之后,毫不猶豫地鞭笞起陸映的脊背。
陸映垂著頭,漆黑長發用黑色發帶隨意半挽起,幾綹凌亂青絲從額前垂落,更顯他鼻梁挺拔骨相優越,垂落的細密長睫覆蓋著一半瞳孔,狹眸里一片深邃陰冷。
他硬生生承受著鞭笞,肌肉繃緊,雙手攥起,薄唇緊抿,便是冷汗淋漓,也仍舊一聲不吭。
海棠端著茶點過來。
乍一眼瞧見庭院里挨罰的青年,她嚇得險些跌倒在地。
天王老爺啊!
她這是看見了什么?!
郡主竟然在罰太子殿下!
郡主也不怕將來殿下東山再起,第一個拿她問罪!
她連忙把茶點放到花幾上,慘白著小臉跪倒在地:“殿下雖然被廢,但畢竟是皇族中人,還請郡主高抬貴手!”
“皇族中人?”沈銀翎端起茶盞,優雅地撇去茶面浮沫,“既然被廢,便是庶人,哪來的皇族中人?他昨夜惹怒了我,我罰他鞭笞之刑又如何?”
從前她剛從甘州回京的時候,陸映也曾罰過她許多。
如今風水輪流轉,她憑什么不能罰陸映?
“堂姐!”
沈心雅不知從哪里聽見風聲,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她跪倒在陸映身側,哭著求道:“昨夜的事,都是心雅主動,與殿下無關,堂姐有氣就沖著心雅來,何故這般對待殿下?!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堂姐飽讀詩書,難道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她不來還好。
她一來,反倒叫沈銀翎想起了這兩人昨夜的齷齪。
她瞇了瞇眼,朱唇揚起一抹微笑:“從小到大,我一向不喜歡旁人碰我的東西。沈心雅,你碰了我的禁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檐下的一樹金絲海棠明艷招搖。
少女金簪紅裙芙蓉花面,盛氣凌人的姿態并不令人嫌惡,反倒讓人臣服仰望。
仿佛她本就該是風光顯赫高高在上的大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