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透過高麗紙照進來,少女膚若凝脂嬌艷欲滴,覆落的睫毛半遮住烏潤瞳珠,蜀錦緞面的宮裙勾勒出纖盈瀲滟的身段,像是角落里的牡丹花。
只是他折在深宮的這一枝牡丹,待他未免太過清冷了些。
他捱著她落座,很有耐心地攬過她的腰肢,埋首輕嗅她的頜頸:“你這芙蓉殿幽香潔凈,那些外男只會臟了你的地兒。朕剛剛吩咐了禁衛軍,以后不準放他們進來。除了朕,哪個男人都不準見你。”
纏綿炙熱的吻,陸續落在她的耳珠和側頸上。
陸映狹眸幽微猩紅。
她不知道懷孕的她有多美。
僅僅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看書,周身就像是籠罩著一層明珠般的光暈。
別人看她一眼,他都覺得像是被占了便宜。
這些天,沈銀翎早已習慣他的親親抱抱。
她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掙扎不過便干脆懶得掙扎,沒得叫自己受累。
她翻了一頁書,面無表情道:“你不是外男嗎?”
“朕與他們怎能相提并論?”陸映瞥向花幾上的錦盒,“關淞原送的?”
沈銀翎沒吭聲。
陸映掀開,里面是一整套純金首飾。
他似笑非笑:“聽薛伶說,他只舍得給薛綿綿買些便宜的糕點果子。他對你,倒是大方。”
他和沈銀翎都是人精。
送新帝枕邊人的禮物,怎么能輕呢?
陸映臉上毫無溫度:“扔了。”
海棠看一眼沈銀翎,見她沒什么反應,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錦盒退了下去。
“朕命人裁制了一些嬰兒的衣裳鞋襪,搖籃被褥等物也已準備齊全,又聘了三位乳娘。”陸映摩挲著墨玉扳指,看她讀書的側臉,“再有兩個月就該生產,昭昭,你害不害怕?”
沈銀翎翻了一頁書,仍舊不理他。
陸映挨了這些天的冷臉,顯然已經學會自問自答:“朕會陪著你,朕陪著你,你就不怕了。”
微雨來送熱茶,好奇地偷偷瞅一眼陸映,又低著頭退了下去。
她退到珠簾外,忍不住對桂全和德順道:“陛下瘋了,郡主都不理他,他還說得格外起勁兒!預備這個預備那個的,仿佛他才是孩子親爹似的!”
雖然他的確似的。
但微雨不敢把這話往外說。
桂全和德順抱著拂塵,認命地搖了搖頭:“陛下把郡主當成眼珠子寶貝,藏得又好,現在闔宮上下知道這件事的人還不多,也不敢往外聲張。等將來滿朝文武都曉得了,到那個時候,還有的鬧呢!”
內殿。
陸映扣住沈銀翎的手:“可想好取什么名字了?”
“關你什么事?”
“陸忘如何?忘記前塵往事,一切從頭開始。”
沈銀翎:“……”
她終于抬眸看他,冷冰冰地叱罵:“麻煩你搞搞清楚,這孩子是你的嘛就跟你姓陸?陸映,我可不是你后宮里的嬪妃!”
陸映低頭親吻她的指尖:“崔季是朕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他也該姓陸才是。朕現在就可以下旨,讓他改姓陸。如此,這孩子便也名正言順地姓陸了。”
沈銀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