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良的笑容重新掛回臉上。
他鼓著掌,“好!我就欣賞余助理這爽快利落的模樣!”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鼓掌附和著。
恰巧這時,菜也一盤盤被端上來。
兩人終于得以坐下。
云苓抿著唇,第一次差點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她將自己的水杯遞給余麗,后者一飲而盡。
“沒事吧,麗姐?”
余麗拍拍云苓的手,無聲安慰著她。
“麗姐,你要不喝完這邊的……”
“都是老油條,看得出來。”麗姐常年和這些人打交道,要是不混點真的在里面,也說不過去。
云苓又心疼,又沒由來有些憤怒。
學校和社會,終究是兩個世界。
是她之前想的太簡單了,以為能運營成功一個店,就再沒有什么難事了。
酒依舊一杯接過一杯。
“說起來,云苓你現在還在上學吧?”話落,李國良打了個酒嗝,面色潮紅。
“是。在圣托利亞就讀。”滿桌精美的菜肴,云苓卻沒有多少胃口。
“圣托利亞?那不就跟之煜一個學校。”
“我們是同班同學。”宋之煜開口回答著李國良的問題。
“怎么沒聽你說過。看你們安靜的,還以為你們不認識呢。”
“欸!李總,年輕人是這樣的,害羞內斂。我家那兒子和兩人同歲,也是一天到晚躲在房間里,有時候和我們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有人搶了答,看著在給兩人解圍,明里暗里卻都是在貶低著二人。
“話嘛,什么時候都能說。可是和李叔坐在這吃飯喝酒,聽李叔講創業經驗,可就不多得了,可不得安安靜靜認真聽講嘛。”宋之煜笑容不減,三兩撥千斤,將話還了回去。
在座的哪個不是在油鍋里浸泡過的?
“這云姓不多見,云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宋之煜垂眸,漫不經意晃著酒杯。
“父母都比較閑散,我自己則開了個小小的咖啡店玩一玩。”云苓說這話,半點不帶虛,反而給自己籠了一層細沙,模模糊糊地,讓人不敢看輕。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何況,她也沒撒謊。
至于怎么解讀,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周圍人看著云苓的眼神都帶了些探究。
再結合剛才云苓和余麗說的話,所有人更是不敢再輕視云苓了。
后半場,沒有人再故意忽略排擠云苓,也沒有人再給她挖坑。
每個人互相恭維著彼此,臉上帶著真假參半的笑容。
如李國良所說,今天只是為了給大家洗塵,不談公事,酒過三巡,終于迎來了散場。
云苓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和其他人打著招呼,又找了個借口,這才總算是出了宴會廳。
余麗踉踉蹌蹌進了洗手間,云苓想幫忙,卻被余麗推了出去。
“我自己能行,這點酒算不上啥,我就是水喝多了,想上個廁所,你去外面等我,別亂跑。”
云苓耐不過她,只能再三囑咐她有事叫自己后,站在門口處等她。
一抬頭,就看見宋之煜從洗手間里出來。
“怎么樣,還好嗎?”
“還好。”云苓回道。
“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是不是覺得大人的世界假的很。”
一言一句,不是在恭維,就是在給對手使絆子。
酒是一杯接一杯的,話是一句比一句假的。
聽久了,甚至讓人有些想吐。
“不過,你今天的表現倒是挺讓我驚喜的。”
云苓抬頭,不明白宋之煜的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是卓夕的女兒就好了?如果你是卓夕的女兒,你就不用經歷貧窮,也不用經歷今晚的事情。你會像周晚黎一樣,被父母疼愛著,享受著父母的資源和財產,盡情去實現自己的抱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