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御史大夫陶青請求入宮覲見,天子啟直接拒絕接見!
六月,東宮竇太后遣人來問……
就這么拉扯到秋七月,此事,才終于在天子啟的獨斷專權,以及東宮竇太后的默認下蓋棺定論。
吳王劉濞,坐大逆,削會稽、豫章二郡!
詔書即日啟程,發往吳都廣陵!
塵埃落定,已成定局,長安朝堂也只得迅速接受這個既定事實,開始飛快籌備起應對反叛的準備事宜。
直到一個月后,那支匯集全天下人目光的使節隊伍,才終于磨磨蹭蹭的抵達了廣陵城。
這一日,廣陵城上空,萬里無云。
這一日,廣陵城之內,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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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奪會稽、豫章二郡?”
天子啟新元二年,秋八月。
吳都廣陵,西城門外。
吳王君臣上下,早早便等候在了城門外,迎接長安來的天子使節。
已年過花甲的吳王劉濞,更是拄著那根先太宗孝文皇帝親自賜下的鳩杖,顫巍巍屹立于人群前方。
自那年輕使節手中接過天子詔,只大致掃了一眼,吳王劉濞便抬起頭,將深邃的目光,撒向面前那說起話來,都已經有些磕絆的年輕使節。
“這,當真是長安天子的詔書,而非你這孺子隨筆胡寫?”
煞有其事的發出一問,劉濞還不忘將手中天子詔往前揚了揚,似是真的很難判斷這封詔書的真實性。
見劉濞這般作態,那年輕使節當下又是一慌,甚至還猛地咽了一口唾沫!
眼帶驚懼的凝望向劉濞目光深處,又用力攥緊手中,那桿象征著至高權柄的三重節牦。
感覺心里踏實了些,才開口拌蒜道:“吳王莫、莫需多言!”
“只頓、頓首頓首,謹奉、奉詔便是……”
很顯然,這位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天子使,也清楚這一番使命兇險萬分。
只那‘天使’二字,以及手中節牦帶給自己的底氣,終還是支撐著這位年輕人,勉強說出了自己該說的話。
但也就僅限于這幾句話了……
“長安天子,果真要這般欺辱寡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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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皇帝,當真不念及宗親情誼?!”
先是落寞的一聲低喃,后又是陡然一聲呼號;
嚇得面前使節身形一顫,吳王劉濞那蒼老、蕭瑟,甚至還帶些慈藹的面龐,才終于隨著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再次映入使節眼簾。
咕嚕!
年輕使節再咽一口唾沫,臉頰兩側,已盡為汗水所沁濕;
而在這萬眾矚目之下,吳王劉濞又再度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天子詔。
呆立許久,終突兀冷笑一笑,將手中詔書雙頭抬到嘴邊,狠狠醒了一把鼻涕……
“噗~~~~!”
“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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