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劉榮當然不會感受不到祖母這微妙的態度變化。
“我至今都還記得,張廷尉那句法如是足矣,讓先帝感到多么羞愧。”
“太子,實在太過于孟浪了。”
先帝很不服;
準確的說,是覺得自己丟了人,又怎么都壓不下火氣,迫切需要找到一個宣泄口。
至于天子啟?
嘿!
也就是竇太后眼睛不方便,才沒看到天子啟那怎都壓不下的嘴角!
“過猶不及,物極必反。”
“——轅固狂儒,已有取死之道!”
“——還在淮南國做王相?”
···
劉榮很狂。
怒氣沖沖的丟下這句話,劉榮終還是將憤憤不平的目光,撒向了和自己隔著祖母竇太后而坐的皇帝老爹。
不用再為轅固生頭疼,又意外得到劉榮‘感化竇太后’的意外收獲,看樣子更是像要徹底化干戈為玉帛的架勢,天子啟更是別提有多開心。
“這個道理,便是由當年的張廷尉,親力親為教給先帝的……”
“也好啊……”
“還是……”
于是,先帝就問張釋之:一個農人,無緣無故驚擾了朕的圣駕,險些害的朕就這么狼狽的去見了高皇帝;
朕作為皇帝,難道不能采取更嚴厲一點的措施,來告誡其他人嗎?
狂到劉榮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隨便單拎出來任何一句,放在其他任何場合,都必定會為劉榮招致殺身之禍!
但在今日……
難得哼唧了這么老半天,也沒能多擠出幾個字來,天子啟索性將雙肩一聳拉,隔著母親竇太后,給劉榮使了個眼色。
“再怎么說,那轅固老儒,也終歸是先帝安車駟馬禮聘到長安,并親頒天子詔,所任命的《詩經》博士。”
——你不是牛的不行嗎?
——我一句話,你不也得去跟一頭野豬舞刀弄槍?
——如果天子啟沒記錯的話,這是母親竇太后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稱呼劉榮為‘太子’,而非皇長子。
“孰能無過啊……”
“早在吳楚之亂平定后的第一時間,張釋之便被革除官職,被遣送回了老家。”
“但作為太子儲君,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尤其還是對二千石的《詩經》博士拔劍相向,實在是太過不妥。”
只見獸圈外,館陶公主劉嫖一臉慈母笑,看向劉榮的目光,當真是詮釋了后世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好歹也要給個光祿大夫之類的虛職,好榮歸故里;”
“免得到了地底下,無顏面見太宗孝文皇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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