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如果豁的出去,李淵還是有相當大的機會,從兒子李世民手中,將大唐的江山社稷重新奪回來的。
——反正你就剩我這么一個嫡子了,如果不讓我坐江山,那爹你就努努力,看咽氣兒之前,能不能再給我大唐生個好太子出來。
···
“而如今,竇氏除了皇祖母,還有南皮侯竇長君、章武侯竇廣國,以及即將班師的大將軍:魏其侯竇嬰。”
無論是原本的歷史時間線,還是當下這個平行時空,劉榮在角逐儲位上的優勢,基本都和劉榮自己沒什么關系;
僅僅只是皇長子的身份,讓劉榮在不知不覺間,便具備了‘如果不讓皇長子做太子,那宗廟、社稷就要生出很多隱患’的強大根基。
就算劉榮和東宮之間,關系再怎么鐵、再怎么牢不可破,能更進一步,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在劉嫖、竇太后母女離開獸圈外,轅固生也被拉上來,并由郎官護送回長安之后,獸圈外的涼亭之內,便只剩下劉榮和天子啟父子二人。
“兒聽聞鄉人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在天子啟心中,先帝是偉岸的,也是從始至終都正確的;
如弟弟們本能的謹言慎行,甚至不惜自污以證‘無心奪嫡’;
再比如朝野內外,那些看似在和劉榮保持距離,實則卻恰恰是因為劉榮身份敏感,才裝模做樣保持距離的朝臣百官、公侯貴戚……
失去竇嬰這么個新生代翹楚,竇氏外戚也會損失重大,甚至會讓家族的未來,都蒙上一層厚重的陰影。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沒有一個姓薄的太子妃,那在薄太后駕崩后,薄氏一族,便將徹底消失在漢家的朝野之上。”
“讓阿嬌做太子妃,并非是無傷大雅——而僅僅只是短時間內無傷大雅。”
看著自己的太子劉榮,在身旁不急不緩的侃侃而談,天子啟莫名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了今日這一遭,館陶主要想拿糧食的事逼太子就范,也是不大能施展開拳腳的了……”
對于這一點,劉榮心里有數,天子啟也同樣明白。
——天知道這么些年,天子啟為了不讓薄皇后生下個嫡長子,而付出了多少努力。
便見劉榮又沉吟片刻,再道:“相比較而言,如今的竇氏外戚,局面比當年的薄氏要好許多。”
就這么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太后家族的支持——這一切,并非是劉榮憑能力爭取得來,而僅僅只是皇長子的身份,為劉榮帶來的。
“不喜歡阿嬌?”
“哪怕拋開南皮侯、章武侯兩脈——單就是竇嬰這個太子太傅,便足以讓皇祖母對竇氏的未來安下心。”
“這天底下最難還的,便是人情……”
只呵笑著一搖頭,旋即便正色沉吟片刻,遂開口道:“父皇教導過兒,主不可因怒而興師,將不可因慍而致戰。”
“做太子儲君,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大膽說。”
“真到了那時候,皇祖母才是真要大動肝火呢……”
···
“兒,確實做出了決斷:不急于拿出太子妃的位置,來拉攏館陶姑母。”
漫長的沉默,終隨著天子啟這耐人尋味的一句話而宣告結束。
“為什么不拿出太子妃的位置出來,來讓‘十之八九’,徹底變成十足的把握呢?”
“說說看。”
漢家的太子儲君,便極需要有這樣的覺悟……
無關乎劉榮想不想要;
僅僅只是天子啟想給。
僅僅只是天子啟給了,才能讓過往在心中留下的傷痛,在某個瞬間得到片刻緩解……
“如果彼時薄昭還在,那父皇想要尋求東宮的支持,當也不至于拿出太子妃作為籌碼了?”
“我漢家的儲君,不怕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