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并非是因為我會對阿嬌好,又或是對館陶姑母多么恭敬——僅僅只是因為我是太子,館陶姑母就把我這個太子儲君,當成了最佳女婿備選人。”
“換誰來做太子,也都是一樣的結果:館陶姑母只想讓我漢家的太子儲君,做他堂邑侯府的乘龍快婿,卻根本不在乎我漢家的太子是誰。”
“換而言之:無論女婿是不是太子,館陶姑母,都必定會不死心的試上一試;”
“如果不能將女兒直接嫁給太子,那館陶姑母便會試著將自己的女婿,朝著太子儲君之位扶上一把、推上一把……”
在平日里,劉榮對這些個弟弟們,其實算不上多么嚴苛。
別說是嚴苛了——在先帝駕崩前,劉榮和后面這六個異母弟,便是連日常交流都沒多少。
也就是最近這兩年,劉榮才開始將自己的‘人際圈子’,從一母同胞的兩個弟弟,慢慢擴展到年紀相對較大的八個弟弟;
尋常時日,劉榮對這些弟弟們,也都是遵循盡可能溫和對待的原則,生怕哪個弟弟被自己嚇到。
但今日,劉榮卻半點沒有遮掩心中所想,就連平日里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總是掛著淡淡笑意的面龐,此刻也是被一層寒霜所覆蓋。
——在歷史上,阿嬌公主最終,被年僅六歲的皇太子劉徹,以一個‘金屋藏嬌’的彌天大謊騙到了手。
而當下,漢家已經不大可能再有‘太子徹’,有的只是膠東王劉彘。
金屋藏嬌的典故還會不會出現,劉榮無法輕易下定論。
但劉榮很清楚:沒有了太子儲君的位份,這個時間線上的漢武大弟,單靠一個金屋藏嬌的諾言,恐怕很難得到劉嫖的青睞。
至少不會是劉嫖最好的選擇。
這就給了此刻,正在劉榮身前,聽著太子長兄給自己打預防針的兩個弟弟——常山王劉彭祖,以及中山王劉勝,一個意料之外的機會。
常山王劉彭祖,中山王劉勝,以及膠東王劉彘;
劉榮用膝蓋都能想到:從這三人當中,選擇一個自認為最合適的女婿之后,劉嫖必定會試著將選中的女婿,朝著儲君太子的位置上推。
劉榮當然不怕;
劉榮不怕在將來,因為儲位之爭,而和姑母劉嫖斗上一場。
但事先和兩個已經長大——已經有了自主意識的弟弟通個氣、打個預防針,也能為將來的太子榮省去許多麻煩。
或者應該說:有了劉榮今日這一遭‘耳提面命’,劉彭祖、劉勝兩個弟弟,便大概率能抵抗住迎娶阿嬌公主的誘惑。
待可供劉嫖挑選的女婿人選,唯獨剩下一個還在穿開襠褲的膠東王劉彘,劉榮處理起這位貪得無厭的姑母,也將變得容易許多……
“大哥是知道我的。”
終歸是年紀相對更小的劉勝,需要顧慮的東西少一些,也更果決一些;
在短暫的思慮之后,中山王劉勝便率先起身,向大哥劉榮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弟雖年幼,但對于女色之事……”
“咳咳咳咳……”
“想來館陶姑母,也不希望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弟這么一個……”
“額……”
“咳咳咳咳咳咳……”
此言一出,劉榮不禁一陣搖頭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