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太祖-呂澤、先帝-薄昭的故事太久遠,那眼下,更是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當今天子啟,同魏其侯竇嬰。
想想看,當今天子啟還在潛邸之時,竇嬰是個誰?
——誰也不是!
甚至直到先帝駕崩,天子啟即立,竇嬰也依舊只是竇氏外戚的‘某個子侄’,竇太后的‘某個’比較有出息的旁支族侄。
若非一場吳楚之亂,逼得天子啟不得不從母族外戚中矮子里面拔將軍,硬拔出來一個魏其侯竇嬰出來,竇嬰現在,頂多也就是南皮侯竇彭祖的位置,為劉榮做太子家令。
至于太子傅?
嘿;
又是外戚出身,更連一個徹侯的爵位都沒有,你能教太子什么?
教太子如何憑著遠房親戚雞犬升天,不勞而獲?
開什么玩笑……
“栗倉……”
“栗氏家主嫡長子,上林苑博望苑令;”
“今后,恐怕還要多出一層:太子衛隊——羽林衛都尉?”
念及此,在場眾人只深深注視向栗倉,注視向那道仍有些迷惘的身影,似是用盡力氣,也要把這道身影刻在腦子里。
毫無疑問:不出意外的話,漢家新一代外戚大將軍,就在方才、就在這博望苑,在眾人的見證下誕生了。
而這樣一個人,對于漢家未來數十年的政治格局,必將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看看呂澤;
看看薄昭;
雖然稍微次了點,但也可以看看現任太子太傅,魏其侯竇嬰……
“家、家上!”
“臣……”
“咕嚕!”
在漫長的失神之后,栗倉的本能反應,是興奮!
很顯然,栗倉也能明白劉榮方才所言,對自己究竟意味著什么。
但很快,那不知由來的激動,便為另一陣同樣不知源自何處的恐懼所取代。
——呂澤,不明不白死在了代地;
——薄昭,更是活生生被朝野內外哭的活喪、被先帝親自設下的靈堂所逼死。
至于現在的竇嬰——目前來看穩得一批,但考慮到其背后,是近些年越來越‘不本分’的東宮竇太后,竇嬰的下場,也未必就完全不可能是又一個呂澤,或是第二個薄昭。
“家上。”
“臣練兵的才能,恐怕差了程將軍,至少百八十個檔次!”
“——這羽林衛,又是家上傾盡心血,勢必要在日后依仗的嫡系親軍!”
“這……”
“如此親軍,臣,實在是難堪其重啊?”
言罷,栗倉又下意識看了眼程不識,方似是下定決心般,對栗倉沉沉一拱手。
“臣,斗膽!”
“懇請家上,收回成命!”
(本章完)</p>